奴隶左额上的金印也愈加耀眼。
“凭你的本事很容易获得自由之身,又何必为恶人卖命?”连山站在树梢,压着树枝倾斜向下“吱吱”作响。
他的轻功并不高明,远不如苏幕遮,幸运的是,奴隶也是如此。
“谁是好人,谁又是恶人?”奴隶一笑,“何况我本就是自由之身。”
“滥杀手无寸铁无辜百姓的石邪便是恶人。”连山说话间已跃到了另一根树枝上向远处奔去。
奴隶与他并行,踩在另一排树上。“你手上人命无数,又何尝不是恶人?”奴隶伸出锁链与他交手。
“我所杀的,无一不是恶人。”连山一掌将锁链荡开,身子又奔向前方。
“好与恶由谁定,对你猎杀的兔子狐狸山猪而言,你难道不是恶人?”奴隶继续追击。
连山忽然停下,他矮身躲过锁链,“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奴隶收回锁链,他认真说道:“为何不能相提并论,对羯族人乃至许多游牧人而言,你口中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就是羊。”
说着,奴隶抬头望向远方,他们这时已经到了树林边缘,树林外面是足以纵情跑马的草地,一路延伸到远处的丘陵。
“我曾为奴二十年。”奴隶回过头来,对连山说,“在二十年时间里我只想明白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不做狼,便是羊。”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狼会把羊圈养起来慢慢杀。”
连山也向远处张望,他望见石邪领着骑兵已经跑出了树林,而远处的另一支白袍军正好堵在他逃跑的路上。
连山闻听奴隶所言摇了摇头,“在我背弓打猎时,父亲曾告诉我,即使是狼也从不缺少对生命的敬畏。身为高于狼的猎人,更应懂得止杀,切勿杀过。”
“若越过这条界线便是为恶!”连山说罢,身子向树林外跌落下去。
奴隶顿了一下后跟了上去,然而就是这一顿,再追击时,他心中已觉要遭。
原来连山身子尚在空中,口中已传出“唿哨”一声。
“咴咴”,回应连山的是赤电。
奴隶只见一道赤色闪电由树林中钻出,连山一抓树干,缓了一缓后正好落在马背上。
一人一马配合相得益彰,如行云流水,毫不停滞的向石邪追去。
奴隶脸色一冷,正好最后一位羯族兵骑马冲出树林。
他脚踩在树干上,如大鹏展翅,落在羯族兵头顶,一抓一提,将兵卒扔到马下,自己则落在马上向连山追去。
“咚咚”。
奴隶冲出树林不下百步,后面追击的白袍军也冲出了树林。
“嗖嗖”,他们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发箭往奴隶背后招呼。
只是他们一无百步穿杨之能,二又骑在马上,是以奴隶不曾躲避,箭矢便落了空。
连山追击处,羯族兵卒也在回头射击,此时便看出白袍军与他们的差距了。
羯族兵卒马不减速,臀不离鞍,弯弓搭箭回身一瞄即射。
草地不是树林,无树干遮挡,连山只能令赤电左突右奔“之”字形躲避,实在躲不过时会一掌扫落。
如此这般,赤电速度自然缓了下来。但即便如此,赤电与石邪的距离也在缩短。
也幸好赤电有灵性,不需连山分神操纵,让他的箭术也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