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
皱着眉拎起夹在纸页间的相片。那是一张奥萝拉夫人的正面照,被人用马克笔在脸部打了个大叉。按逻辑来说,这应是仇家所为,对于一个黑白通吃的大佬而言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是,如果这种东西出现在她素来以忠心耿耿闻名的庄园总管的私人日记里……
说不定,巴里对奥萝拉夫人也不想表面那样尊敬吧?这么想着,威斯特挑了挑眉,随手把照片翻到背面。右下角,一行流畅优美的小字瞬间映入眼帘,更是进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测。
‘合作愉快,亲爱的劳伦斯先生。’——那上面确实这么写着。
而这个手书,他化成灰都能一眼认出来,分明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疯子博士易莱哲的笔迹。
威斯特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这种背叛与被背叛的戏码,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见得并不算少。父子相残,夫妻成仇,主仆反目,人类多疑而懦弱的本性无论在危机还是诱惑面前都脆弱地不堪一击。以前他还会花很多时间思考,为保护这样丑恶的人类隐姓埋名,做着那么多不被理解的事是否值得,甚至还一度被埃瑞克的理想所吸引。但事实上,正如查尔斯告诉他的那样,无论罪恶还是善良,评判世人其实都是上帝需要考虑的事。而他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遵循历来道法之意志,比起血流成河,所能被命运救赎的永远只会是原谅与宽容。
想起养父慈祥而温和的面容,就像在无尽黑暗尽头指引方向的明光,让他总能找到正确道路。威斯特微微笑了笑,随手把照片塞进口袋准备继续往下翻,却突然感到心中一紧,修长的手指也霎时顿在了有些卷曲的纸页上。
——有人来了。
‘啪’一声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威斯特不动声色追踪着那两个陌生的脑电波。从花园铺满碎石的小路,到后院堆放杂物的斜角,再到向阳一侧疏通雨水的排水管,最后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后,终于停在了……天花板上?
“拉好绳子,我先进去看看,john。”
屋顶似乎传来不速之客低沉的说话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威斯特很快就站在了他刚刚待过的书房门口。鉴于劳伦斯·巴里没什么可能会想不开到像贼一样从房顶闯进自己家里,他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两个后来者定是抱有和自己同样目的来擅闯民宅的。
“你确定我能拉得住你,而不是让你掉下去摔断了脖子?”
“希望如此,医生。”
顺着不久前被他弄开的窗户,屋顶的交谈声显得更加明显。威斯特警觉的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太阳穴上,决定如果来者不善,,他就立刻将这两人的大脑催眠,任自己摆布。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绳索的‘悉索’声,一个穿着藏蓝色大衣的黑发男人也晃荡到了窗台上。还来不及将整个书房尽收眼底,便看到了那个正警惕站在门口的少年。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下子愣住了。
“whoareyou?”
想都没想,一句相同的疑问便从两人口中同时说出。大侦探显然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捷足先登,一时有点懵逼,而威斯特则是看着那头奇特的小卷毛,眉头皱成一团,总觉得这张脸自己似乎应该在哪张报纸上见过。
“k?k?!你还好吗?”
就在两人彼此脉脉对视时,医生的问询也随风而至。只不过,除了对大侦探的忧虑外,更多的却还是不得要领的惊慌:
“嘿!嘿嘿!!我控制不好方向了,伙计你在下面能帮我一把吗?”
“等等,john……”
开口想阻止医生作死,却晚了一步。夏洛克话还没说完,一颗不停在半空摇摆的‘人形炮弹’便呼啸着朝他后背砸来,在侦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就那样将他直接撞下了窗台,脸朝下摔倒在地。
“很好。”头晕目眩趴在室友背上,约翰·华生痛苦呻.吟一声,“你不该卡在窗户上挡路的。”
头一次大脑当机超过五秒的夏洛克:“……”
威斯特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