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姨娘而已,即便是跟随侯爷,这名分也摆在眼前登不了大雅之堂,你们是各院子的夫人,自当要来帮衬着管一管府中事,总不能侯爷将此事交由我便都我一手把控这不合规矩。”
“府中事我不懂,索性你们妯娌几个商议一下,各自分上一摊子,而我能管什么也分一点儿给我,免得我不好向侯爷交待。”
“我一个在院子里过活三十来年的妇人,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只想着四爷能有一份事业,小少爷、小姐们都能顺顺利利的长大成人也就心满意足了,总之这事儿,我们各自尽力吧。”
林夕落一整日都在琢磨方太姨娘的这些话。
早上方太姨娘说完这些话时,可着实让姜氏和林夕落极为惊讶,而齐氏走到林夕落的面前鞠躬赔罪,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诉苦,好似林夕落若不点头原谅她,她就要跪地求饶了。
林夕落没辙,只得微微点头算将此事一页揭过,可方太姨娘的话却在林夕落的心里萦绕不去,她总觉得方太姨娘不是这么单纯的人。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林夕落承认自己不是个脑子反应极快的人,但她向来惯性的自保,与方太姨娘和齐氏说了她不参与侯府中的事,但如若忙不过来她会伸手帮忙。
方太姨娘似乎早已想到林夕落会这般强硬的拒绝,只在临分开时依旧道:“还是要请五夫人帮忙,事儿不会太大,不会让五夫人过度劳烦……”
冬荷在一旁看着林夕落如此沉默凝思,换了一杯暖茶道:“夫人,您心里头拿不定主意了?”
林夕落叹了口气,“太姨娘让众位夫人都过去帮忙,有三夫人、四夫人和我,而三爷、四爷和五爷却是侯府庶出的一系算是与大房和二房彻底的对立起来,太姨娘是想把这几个人都捆了一根绳子上,真出了事都脱不了干系,谁能不尽心尽力?何况她是太姨娘出身下面的这些管事打杂的都是侯夫人的人,她说话能用心听才怪,如今拽着三夫人和四夫人是为了找几张站得住脚的嘴罢了。”
再次沉叹一声,林夕落道:“如今有这几个人给她当嘴传话,可她只是做了第一步,我更纳闷她后续会怎么办,如若真是如她所说想给儿孙闯一片天地倒好就怕她野心不小。何况她这招以退为进是太厉害了,我不想被她捆了绳子上,那就要丝毫不管侯府的事,可五爷留我在侯府作甚?就是要在内宅扎下根来闯出自己的分量,我如今是不知该怎么做好了。
“夫人,当初侯夫人在的时候,侯爷都允您自己管院子里的事,如今太姨娘接手您不依旧是自己管着院子么?她还能对这院子挑出花去?”冬荷在一旁嘟嘴说着,林夕落则轻敲桌案,“这是现状可总不能这样晾着……”
冬荷话语中有几分怜惜心疼:“您又要管府外的事,还要顾忌着府内的事,太操劳了。”
“操劳又怎样?这府门里过日子怎能有清闲的时候?”林夕落刚刚抱怨完,门外则传来声响:“五夫人,林府的十三爷来求见。”
十三叔?他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林夕落朝门口摆手让人请他进来,而林夕落则又换一身衣裳出门相林政辛今日前来也是焦头烂额。
乔高升那方答应林夕落帮她办事还银子,可林忠德这老爷子誓不罢休,偏偏要乔高升赔礼道歉才行,上一次林夕落派人过去说合两句,林忠德不得不暂且放下可每一次见到林政辛都要发一通火!
之前老爷子可极其宠爱这幼子,如今却彻底变了味儿!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林政辛一边往屋子里走着,心里头也在抱怨着,这件事他是没了辙,还得让自己这九侄女亲自出面才行,否则他回家就对着那一张怒气老脸就好像心里被堵了块石头,连喘气都失了节奏了!
行进正屋之内,林政辛看到林夕落当即便抱怨开来:“……可把我给坑苦了!”
“十三叔,不应该啊?你还有苦闷的时候?”林夕落笑着让冬荷给他上了茶,“这都下晌了还跑来,老爷子没揪着你回府?”
“这事儿不办完,家我是回不去了!”林政辛没有了品茶的雅兴,一口热茶全都进了肚子,随即开口道:“你可知道,如今老爷子一看到我当即就问乔高升帮你做什么事能连林府的名声都不顾?他不过是一个太医而已,即便是医正也不能高过林府的名声你这方到底出了什么危机的事?怎么不回娘家去找他?”
林政辛喋喋个一溜够,哀叹道:“我如今被他念叨的焦头烂额,你如若再不露面,我恐怕是要被老爷子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十三叔,至于吗?”林夕落侧头看着他,“你可别蒙我,老爷子的唾沫星子如若能淹死你,恐怕早就看不到你的影儿了,如今还巴巴的回府去?往常老爷子想斥你两句恐怕都寻不到人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