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柳芷云冷喝一声。

陶喆身后的那个人形物体顿时张开深渊巨口，朝着陶喆的后脑勺狠狠咬来。

然而就在这时。

噗嗤！

一道金色的光芒破空而来，瞬间穿透这个人形物体的脑袋，随后，这个人形物体浑身震颤了一下，旋即轰然一声，碎成一滩烂泥，散落一地。

“嘻嘻。”一声悦耳动听的轻笑声响了起来。

郑依然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了陶喆的头顶，手指尖对了空气画了几笔——那一道金色的光芒顿时受到指引，在穿透陶喆身后那头人形物体后，它攻势不减，围绕陶喆一圈，紧接着又是‘噗嗤’两声，陶喆左右侧的两个人形物体也碎成渣滓，飘落在地。

“轮到你了呢。”郑依然眯起眼睛，盯着柳芷云，眼神之中闪烁着杀意。她手指微微一动，那道由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金芒直接朝向柳芷云的心脏——

“唉。”

陶喆叹了口气。

郑依然顿了顿，指着柳芷云的手指收了回来，“算了，先不杀你，你这样的人，应该让阿喆自己亲自处理。”

那根由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尖针就这么稳稳的停在柳芷云的胸前。

“叫你圣母心泛滥，现在吃到苦果了吧？”郑依然戏谑道。“你以为现在她，还是你以前那个朋友么？一旦变成感染体，哪怕她曾经是多么善良的人，都会变得六亲不认，极其残忍，所以说，现在的她，其实只是披着你朋友外皮的恶魔。对于这样的恶魔，你打算怎么处理？杀了她么？”

“杀？”陶喆望向柳芷云，正好对上柳芷云望过来的视线，想了想，他摇摇头。

柳芷云害怕地看了眼胸前的金芒尖针，咽了口唾沫，但陶喆的反应，却让她呆滞了以秒，名为惭愧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旋即，她咬咬牙，硬着头皮道：“谁需要你的手下留情？如果你是指望本小姐感动的话，那我还是奉劝你，算了吧。”

“你看，你的好意当事人可是一点儿也不领情哦。要我说，对于这种人，轻易杀掉算是便宜她了，最起码得先让她体验一下凌迟、车裂、浸猪笼等等刑罚，让她感觉到死亡也是一种奢望，反正感染体的生命力顽强，你哪怕是把她的头颅砍了下来，她的头部还能活上一段时间，因此，在她死之前，你可以尝试用几百种甚至上千种不同的方式报复她，嘻嘻。”

“唔……”柳芷云听完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跳加速、血流加快，她惊恐的看着这个女人——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不是说着吓唬她，如果自己真的落到这个女人的手中，自己一定会按照她说的一般，被她施以这些刑罚，到时绝对是想死都难！

她顿时生出了趁机逃生的想法。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根本来不及实施，刚准备转过身，郑依然便看了过来，冷笑着威胁道：“别想着跑哦，小猫咪，除非你有逃得掉的把握，否则，被我逮到的话，我会把你的筋一根一根挑断，顺便把你的脚趾头，剪下来塞你嘴巴里！”

柳芷云脸色微变，死死盯着郑依然，眼神之中充满着怨恨，“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件事情明明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他——”戳了戳陶喆的脑袋，郑依然仰起头，很霸气的说：“可是我的男人兼男仆呢。当然啦，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呢，是你们这场决斗其实已经结束了，早在刚才，他如果想要取你性命，你现在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尤其是你这漂亮的脸蛋儿，若是阿喆他那一脚踢下去，你这脸蛋早就碎成花瓣了吧。”

“那是他的事情，是他自己犯傻不杀我……”

“闭嘴！”陶喆忽然插嘴，打断柳芷云，他冷冷的看着柳芷云，说道：“行，就当我是犯傻吧，而且，直到现在我还在犯傻，我还在为你行为找理由——为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找理由，呵呵，可笑我还相信有一天你会变回去……变成曾经的模样……”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柳芷云冷漠的说道。

“是的，我很失望。”陶喆惨然一笑，道：“从你的身上，我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已经不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柳芷云了……别人被感染了，顶多性格发生了变化，对于吃人这种事情也没那么抵触了，而你变化的不仅仅是性格，而是灵魂！”

“咦？”郑依然听到这里，很是好奇的看向陶喆，“不是啊，小吉吉，她这样的变化很正常呀，人在尸变之后，原来的自己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在这具尸体新生成的新的人格，说是灵魂也不为过，顶多是达到第四个级别之后恢复了曾经的记忆，可是人格都变化了，你说她是切换了灵魂什么的其实好像也没有错啊。”

“……咳咳，然然，你一个观众，专心看剧情走向就好了，那么多嘴干什么啊？”陶喆不满道。

随后，他看向柳芷云，继续道：“反正，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我心慌、心寒。”

“所以呢？你想杀了我？那我拜托你一件事情，下手痛快点，毕竟，这个身体，也是你曾经朋友的。”

说实在的，柳芷云其实是不想死的，但事已至此，她觉得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很低，关键点在那个女孩。在柳芷云看来，这个女孩太强大了，从一开始就从她身上感觉到奇怪的气息，再到刚才那个女孩露出的一手——要知道，那根金芒尖刺现在仍然停留在柳芷云的胸前，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也就是说，如果那个女孩想要杀了她，她跑都跑不掉。只能乖乖领死。

其实还有一个她自身的原因，那就是陶喆屡次表达出善意，从一开始的饶了她一命，到后来的让那个女孩放了她，她虽说是感染体，但感染体也并非机器人啊，它们有的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大多是感染体之间会形成羁绊，与人类这样在它们眼中是食物的存在，一般没有可能，但也并非毫无可能。

陶喆屡次向她表达善意，而她却一直不领情、还恶言相向、冷嘲热讽，这在她自己看来都混蛋，也不自觉的感觉到羞愧，可她就是不想直面自己的内心，一种名为‘感染体的骄傲’的情绪笼罩在她的心头，而直面内心意味着她承认自己惭愧了，承认自己惭愧则表明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可她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错的。

尤其是面对陶喆，她自己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或许是觉得自己若是这么做了，有失颜面之类的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陶喆摇着头叹气，“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依然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所说的刑罚，我绝对不会用在你的身上，那些都太过于血腥、残忍，未免有些辣手催花了，如果是那S什么，或者什么M之类的，我倒是可以考虑，但车裂、凌迟这种，我下不去手。”

“嗯嗯，那……那还是谢谢你了，那你动手吧。”柳芷云抬起头，闭上眼睛，白皙的额头渗出一滴汗珠。

由于陶喆所踩踏的地面并非是真正的地面，而是她这些日子杀的人，凝聚而成的一个分身，也就是身外化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这个大分身产生的痛觉、触觉等等，都会传达到她本体身上，也就是说，陶喆朝她移动过来，她哪怕是闭着眼睛，也是有感觉的。

直到陶喆停在她面前。

她忽然有些紧张了，“真的要死了吗？”

“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应该……不会再放过我了……啊，刚才我会什么要作死，早知道就闭上嘴巴了，至少也别说一些让他寒心的话，这不？报应来了……”柳芷云渐渐地也有些后悔刚才干的事情了。

但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仿佛早就置生死于外了。

这时，她感觉脖子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她心里有些沮丧的喊道：“来了，他要杀死我了……”

陶喆只是轻轻把手放了上去，还没用力，他苦笑道：“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我又犹豫了……到底还是下不去手吗？”

下不去手就住手呗！

柳芷云很想喊出这句话，但表情依旧是一脸不畏惧生死、有种你就杀了我这种看似很装逼，实则很欠削的表情。

“下不去手的话，我可以帮你哦。”郑依然在不远处喊道。

陶喆看了郑依然一眼，笑了笑，随后摇头道：“谢谢了，不过，我现在想通了，还是我来吧，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不然，你老人家待会儿直接以此来要挟我使用你那些所谓的宝贝，那就不好了。”

“嘻嘻，你已经躲不掉了，因为我都已经帮得差不多了，先是帮你清理掉那三个杂鱼，让你有机会省下一丝法则之力，同时呢，我还帮你震住了这个小妞儿，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那么顺利呀？”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