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一直觉得,自己留着任思革没有动,无非是因为御史并无实权,而留着这帮人,正好给修竹未来练手用。
自己居然是栽在了这上面,可真是……荒谬至极!
“那任大人与侯爷,岂不是站在一边的,如今怎么会参侯爷呢?这可真是毫不徇私呢!”宋游鱼怔了半晌,才勉强露出个笑容来。
施言墨皱了皱眉:“本侯与他,怎么会是一边的?”
“他明明就是你们那边的,若非如此,当初给长公主定罪怎会采信于他?”
宋游鱼眼睛都瞪直了,“放……”,她差点就把自己平生能骂出来最粗俗的话给吼出来了,但总算想到这是在施言墨面前,自己如今不是安庆,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过还是把自己给呛到了,蜷在帐子里好一通咳嗽,最后脸涨的通红还要冲施言墨说上一句,“他、他不是……”
施言墨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宋游鱼终于缓过来气来之后的第一句,便是哑着嗓子道:“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星图姐姐,长公主最最厌恶此人,怎么可能收入麾下?”
施言墨嘴角抽动,“本侯问过……只是当时未说明任思革是告发者之一,所以无论星图说什么,本侯都不敢轻易相信。”
宋游鱼垂下眼睑,低声道:“侯爷便是告诉了星图姐姐是任思革害了长公主,星图姐姐也不会为了报复而把任思革算到一党的。”
“你怎么如此确信?”施言墨有些不解。
宋游鱼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往帐子里又缩进去了一点。
施言墨见她不肯说,想是又与安庆有关,便也不再追问,而是继续说了起来:
“任思革此人……你也见过,本侯只想还朝堂一个清净,并无意牵连他人,他却极力于要将所有相关人等揪出来。”
这话宋游鱼是不信的,若是他无意牵连他人,又为何一直囚禁星图?甚至威胁自己?
但是她没有出声,而是任由施言墨说下去,自己费了这么多天的时间,总算能从施言墨的嘴里听到些消息,她不会轻举妄动。
“任思革此人为官相当的令人不齿,但是奇异的是他当初数次参与党争,却又都躲过了长公主的辛辣手段,所以才一直被误会此人已经投靠了长公主。
而且当初任思革也从未反驳过这种猜测,直到丞相死后……本侯发现一条线索,是与他有关的。”
“于是侯爷就信了此人弃暗投明?”宋游鱼到底还是没忍住,嘲弄道。
但施言墨不仅不以为忤,反而因为她的这句嘲弄,有些低落,“不光是他,当时还有好几人。如今想来,若是有心人倒也未必不可为。”
宋游鱼对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说法十分不满,不过当下要搞清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她也无暇与之斗嘴,便将话题生生的拽了回来。
“侯爷所说的关系,就是如此?”
“当然不是,只是本侯觉得此事背后必不简单,所以用了些手段查了查。”施言墨似乎也是被提醒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继续说了下去。
“长公主贪墨已久,国库如今虚空,若是找不到当初的大笔银钱出入,追回其下落……后果堪忧。”
施言墨这句话说的,倒像是真的忧国忧民。
但是宋游鱼听了,却只在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
国库虚空也要赖到她头上?
这些年下来,她除去自己的俸钱,何尝动过国库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