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墨犹豫了一会,似乎是难以决定一般。
宋游鱼也不勉强,“若是侯爷不便,鱼儿不知道也没什么打紧,只是事关长公主好奇罢了。”
她没有说谎,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
毕竟在她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后事都已经安排妥帖……
其实她哪有什么后事,只是身后人的去处罢了。
鉴于她举国上下的妖女之名,一早她就给所有人都留了后路。
旁的人其实都无碍,总归大家也不是日日都在她那府中,就算是施言墨再恨她,也不可能把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全部抓起来。
所以她只是传了一句话出去,让所有人都别忘了,当初是为了什么才跟了她的。
只要他们记得当初的誓言,她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唯有星图。
她是自己最亲信,最得力,甚至有传说她与自己乃是磨镜之癖……所以争取来的半天功夫,便是让她改容换面出了公主府。
只是不知为何,又被施言墨这厮抓到了。
她的身后事便只有这些,怎么可能还会与段家有什么关系?
如段家这样的,她也不屑与其有关。
施言墨犹豫够了,终于还是开了口:“本侯并非信不过宋姑娘,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希望姑娘保密。”
宋游鱼也不知自己该说施言墨什么好,难不成自己答应个保密,他就能信了?
真是虚仁假义!
不过她到底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想来也事关长公主名誉,鱼儿不会乱说。”
施言墨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下午的时候,京兆尹请段余勇喝茶的事情,到了晚间,便有人递了折子送到了御前,参他为色所迷,徇私陷害无辜百姓。
施言墨初听此事也是一身冷汗。
自家的两位高堂早上刚去扰了圣上,这参他的可真是找好了时间。
好在也许是之前他和皇上说起宋游鱼的时候,多少还是取悦了对方,所以这次的“徇私”,皇上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让贴身的公公将折子送了过来,着他自己酌情处理。
参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宋游鱼躲在柜子里见过的任思革。
“这任思革……你也许已经知道,便是当初指认长公主谋害丞相的几人之一。”施言墨不紧不慢的,抛出了一个对宋游鱼而言不啻于石破天惊的消息。
任思革?
这个家伙?
一个每次光是看到名字,她都会觉得脏了御史台的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