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奕之急忙上前扶起他来,“先生小心。”
蘧伯玉在一旁轻叹一声,说道:“大王,仲尼兄与微臣多年至交,微臣带他回府便可,就不劳大王和夫人费心了。”
他是三朝重臣,如今虽已不在其位,其子仍为卫国上大夫之一,加上立身慎独,君子之风,声名远扬,便是南子如何跋扈,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倒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眼波一转,依旧看着孙奕之,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向孙将军讨教……”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从殿外响起一阵轰然巨响,连带着整个昭阳殿都跟着震了一震,众皆骇然。
卫王更是吓得瘫倒在座,惊惶地叫道:“殿外发生何事?还不速速报来!”
孙奕之扶住孔丘站稳,沉声道:“大王无需慌张,地面颤而未摇,并非地动之象……”
一个侍卫匆匆跑进门来,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大王,有人劈开可殿前神兽石像,引致殿前地陷……”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动武?”卫王顿时大怒,坐直身子,冲着侍卫怒斥道:“还不将那狂徒拿下见孤!”
侍卫抬头看了孙奕之一眼,为难地说道:“回大王,那人是孙将军的侍女……”
卫王一惊,望向孙奕之的眼神便带上了几分怀疑,“孙将军?”
孙奕之暗叹一声,松手放开孔丘,冲着卫王拱手一揖,说道:“回大王,还请大王准我出去一看。若当真是我那侍女无故犯上,必当向大王请罪。”
卫王尚未开口,南子便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侍女,竟敢在王宫中动武,打死便是,何必多言!”
孙奕之霍然抬头,直视着她,寒声说道:“若无人挑衅惹事,她自然不会动手。卫国乃礼仪之邦,难道便是如此不论是非,便草菅人命么?”
卫王伸手揉了揉额头,无比头疼地说道:“夫人言重了,孙将军也不必动怒……”
“报!——”还没等他和完稀泥,又有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进大殿,跪地言道:“启禀大王,殿外塌陷之处,露出蚌龙图案,似有机关密道,殿前将军不敢擅专,特来禀报大王!”
“龙图?!”
这一次,不光是卫王,连蘧伯玉也跟着站起身来,卫王面现激动之色,急切地说道:“传令下去,守好龙图,孤要亲自一观!”
“大王不可!”孔俚急忙劝阻道:“殿前既有塌陷,可见地势不稳,大王千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还是先让人清理干净,确保安全无虞之后,大王再看不迟。”
“我先去看看!”孙奕之早已担心不已,这次根本不等他人开口阻拦,便已快步冲出大殿,那些侍卫就算伸手想拦,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只能汗颜地低下头,生怕上面怪罪下来。
公子朝看了眼面色冷凝的南子,也拱手一礼,说道:“大王,臣请先行查看,若无意外,再请大王。”
卫王皱了皱眉,这龙图乃是传说中王者之图,其中关系到上古五帝乃至殷商王室之密,他虽想一睹为快,却也不敢轻易涉险,只能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看完之后,速速来报!”
“是!”
公子朝应了一声,便随着那侍卫退出大殿,方一出大殿正门,看到面前景象,他便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昭阳殿门外不足十尺之处,原本青石铺面,光洁平整的地面,赫然塌陷处一个方圆数丈的巨坑,里面倒栽着一个原本伫立在殿门外的神兽石像,只是那石像已被劈成两半,散落在坑底,被周围的灯火一照,原本白玉雕成石像,断裂处竟隐隐有血光反射,竟如活物一般。而更让人骇然之处,是那石像周围,磷光点点,青幽幽的光芒之中,一条白色的骨龙,栩栩如生,盘卧在坑底,一对血红的巨眼,半睁半闭,正对着昭阳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