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洛安话音未落,便有心急的竞买人喊开了价。
叶飞苦笑:“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们符家家大业大,但是你也说了,现在大不如前,这是个无底洞,你又能帮得了几个?”
姜宇飞神情一黯,表情变幻不定。
“我明白了。”六子轻声道,“飞哥,拍卖我不参加了,回头我就把钱全捐给互助会。”
姜宇飞的表情刹那间僵在脸上,几乎无地自容。
“捐什么捐,你又不是天军的人。”叶飞坚定地摇头,“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手底下那么多人靠你吃饭,别净说傻话。”
长江号牺牲了近一千名战士,叶飞始终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六子猛地翻了个白眼儿:“我还没大公无私到散尽家财的地步,当然是量力而行!”
“那你还说全捐!”叶飞不满地轻捶了六子一拳,想了想又说,“六子,钱你就甭捐了,哥哥我求你个事儿。”
“飞哥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六子马上拍了胸脯,一副刀山可上,火海可下的模样。
“如果你的公司……”
“我们的公司!”六子立即纠正,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坚定。
“好,我们的公司。”叶飞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马上改口,“如果公司需要扩充人手,我希望你能优先考虑烈士的遗属。”
“飞哥你这是说什么话?咱们就这么定了,今后公司招人非烈士遗属不要。哪怕七老八十,我也招回来供着。”六子觉得胸膛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种名为使命感的东西第一次涌入他的胸膛。
姜宇飞惭愧得几乎抬不起头来,牙一咬心一狠说道:“叶飞,我们符氏也可以这样做。”现在符氏企业的负责人是姜宇飞,但企业传自姜母符氏一脉,因此并未更名为姜氏。
“行了,用不着这副死样子。”叶飞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符家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得算,我会跟你客气?”
符氏的家庭企业是以符氏亲族组成董事会的方式管理公司,姜宇飞这一脉之所以能控制公司,是因为符清清名下的股份最高。董事会不是一言堂,负责人也不是董事长,这些年经济下滑。以拆分子公司的做法渡过危机已经让董事会十分不满,如果姜宇飞一意孤行,很可能引起其它亲族的不满。
“四十七万第三次,成交!”一声锤响,同心螺以四十七万拍卖成功,“下一件拍品是来自于巨人星的腹壳鼠标本,腹壳鼠看起来有点像啮齿动物,我想这也是它被命名为腹壳鼠的原因,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肚子上长着一层坚硬的甲壳——我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这种奇特的动物为什么会把壳进化到肚子上,为什么不是像龟一样满全身!”
台下哄然一阵会意的轻笑。
“腹壳鼠底价五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请各位出价!”洛安继续主持拍卖,可是包厢里的三个人却都失去了关注拍卖的兴趣。
姜宇飞脸『色』苍白,他这几年浮沉商海未能大展拳脚,反而一直束手束脚。连这么点事儿都做不了主。突然开始怀念当年在部队里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想到这儿。姜定飞猛然下定决心:“我控制不了符氏集团,但我能控制得了自己,了不起我把所有的股份都卖掉。自己从启炉灶单干!”
六子眼珠子差点砸碎脚面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符氏现在正处于低『迷』状态,可是海洲第一家的名号不是叫假的,哪怕遭遇经济寒冬,符氏数代经商积攒的优秀资产仍然遍及全海洲,光是不动产,就足以秒杀他这个新兴的商业巨子。
不显山不『露』水地闷声发大财,才是商业世家的发家之道。
“单干?”叶飞喃喃地咀嚼这两个字,可是很快就苦笑着摇头,“你冲动个什么劲儿?当我不知道股仅全在你妈手里吗?如果你的表现不合格,她绝对不会把公司的控制仅交给你,只会从家庭里选择一个拥有足够能力的晚辈接手公司,再把不准交易的股份留给你养老。现在你手里肯定有股份,但是只有一点,我说的对吧?”
姜宇飞脸『色』一变,紧紧抿住嘴巴没说话,显然被叶飞说中了。
六子惊奇地望了叶飞一眼:“飞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宇飞也纳闷呢,他可从没和叶飞提起过这些狗屁倒灶的烂事。
“我是不懂经商,可是这种狗血情节电视剧上都演烂了,猜也猜得到,符氏那么大的家业,肯定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有能力上没能力下是最基本的,若是只靠主家的血脉传承,还不早就败了?”叶飞三言两语解释了两人的疑『惑』,语重心长地说,“老姜,我猜得到你在想什么,不过你这么做根本就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让你妈怀恨在心,她现在退居二线了,但是只要她说话,肯定比你更有用,对吧?”
姜宇飞长叹苦笑:“话都让你说了,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
“勾心斗角而已,不管在哪儿,有利益就有纷争,军队也是人组成的,从来不缺害群之马。”叶飞想起了付宏业,顿时有感而发。
当初的事已经过了一年半,但并不是不追究责任。
且不论叶飞当初是否正确,但付宏业失去理智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且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以因私废公,往重了说,是占据指挥频段干扰指挥员的正常指挥,有可能导致战士们得不到及时的指挥贻误战机。
远望号返回月球之后,付宏业立即被天军的保卫部门带走,至于如何处理直到目前还没有个明确的结果。不过降职降衔的处置是最轻的,而且这种『性』格上的缺陷会令他失去担任指挥员的资格。
姜宇飞听罢唏嘘不已:“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你都成上校了,已经到了勾心斗角的级别。”和平年代,纯粹的军人很难在军队高层立足,只有战争时期,纯粹的军人才有晋升高位的可能。
叶飞自问算不上那种纯粹的真正的军人,但他十分厌恶军队内部的权力倾轧,只是鱼在江湖身不由己,并不是他不喜欢,他不想接触,就能脱离那些纠缠不清的潜规则。
“勾个屁啊,谁跟老子耍心眼儿老子就揍谁,大不了不干了。”叶飞牛气冲天地说,“六子,我再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表面上说的豪气冲天,心里其实底气不足,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想再提那些烦心事儿。
叶飞自问自己从来不是任何一个派系的人,但这种事并不是全受本人控制,尽管他从没向军内的任何一方势力靠拢过,但当初劫持战舰一事被土星基地司令徐世杰一力压下,徐大司令好歹也是封疆大吏的角『色』,天军高层早就把他当成了徐老将军一系的人马。
可是叶飞自己根本没有这种自觉,从没主动向徐司令一系靠近过,目前还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货『色』。否则只要天军的高层有一个人跳出来为他说话,指挥长江号失误导致战舰坠毁的那点事儿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近叶飞在家里没少琢磨,是不是该拉拉关系主动投向某一方。
甭说姜宇飞已经离开天军好几年,就算现在,天军知道长江号坠毁的人也不是很多,哪能想明白叶飞的烦恼?
“腹壳鼠以七十五万的价格由261号朋友拍得——下一件拍品,丑陋水生吸血虫一只——”楼下再次传来洛安高亢的声音。(未完待续。。)
ps:儿子感冒发烧,我感冒喉咙疼,家里就剩下宝宝妈一个健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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