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饱鼓起勇气,掏出五两银子,还有一些小钱,低声说:“今天出来走得匆忙,没带那么多钱,剩下的能不能赊账?”
小二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又不是老主顾,有没有抵押品啊?”
李饱傻眼了,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贱命一条,总不能厚颜无耻地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小胖子见戏演得差不多了,“咳咳”两声:“怎么能让你付钱呢?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地盘,我怎么也要一尽地主之宜,如果被朋友知道了,那我的形象不全都毁了?拿去,够不够?”
小胖子将一锭银子掷在桌上,那是掷桌有声啊!
小二满脸堆笑:“够了,够了!”
小胖子将那五两银子放回李饱手中,留下小钱,说:“这些小钱是这位爷赏你的。”
看着小胖子小眼睛一瞪,小二立刻会意,赶紧向李饱道谢:“多谢大爷赏赐。”
李饱两次听到“多谢大爷”,昨天是那个卖艺的小姑娘说的,可感觉不一样。
小胖子亲热地牵住李饱的手,往楼下走,李饱有些不习惯,只听小二恭敬地说:“两位大爷走好。”
出了酒楼,李饱打算告辞。小胖子不由分说,把他拉上一辆马车,说:“怎么早回去干吗,我带你去逛逛,让你见识一下咸阳的生活。师傅,我们去白庙。”李饱盛情难却,难以拒绝。
“好。”驾车的车夫说。
李饱有点纳闷:一看这小胖子非富即贵,怎么也走路出门,也不带个仆人。
小胖子用眼睛读懂了李饱的意思:“我家的根叔很讨厌,每次我到哪里玩,他都会报告给老爷子,每次都会挨一顿臭骂,所以我就不让他给我驾车,我自己偷偷出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哈哈,我聪明吧?”
李饱点点头:“很聪明。”
小胖子又问:“你多大?”
“十六。”
“哎呀,我也是,你几月份的?”
“二月。”
小胖子猛地一拍大腿,李饱吓了一跳,因为小胖子拍的不是他自己的腿,而是李饱的,手劲还不小。
“妈呀,我们还真有缘,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李饱再次吓了一大跳,莫非这死胖子是个同性恋?
看着李饱怪怪的眼神,小胖子解释说:“口误口误。我可没有那种龙阳之癖,你放心,我喜欢的是女人。”
李饱松了一口气。
“你二月多少?”
“二十四。”
“真巧,我是二十五,比你小一天,看来我得尊称你一身大哥。”
“那可不敢当。”
“嘿嘿,万一我非常不幸地考入了书院,你得罩着我。”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
“我的眼光是没错的,相信我。”小胖子看着李饱的眼睛,认真地说。
“好吧。”
小胖子竖起大拇指,说:“够义气,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来搞定。”
“这可是你说的,我表妹呢?”李饱开起了玩笑。
“好男不跟女斗,怎么,你也怕那个小丫头?”小胖子瞬间推到干干净净,还来了个反问。
“是啊,我也是好男。”
小胖子皱了皱眉头,双手合十,说:“老天有眼,你不会让我考上吧?就算万一考上,我也不会遇上他们吧?”
“他们?他们是谁,是你的仇人?”
“不好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呢,我们不是开开心心去玩吗,想这些不可能的事干什么!”小胖子瞬间变灿烂。
“我们到底是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了,已经不远了。”
经过了数条大街,又穿过一些巷子,来到一处僻静之所,里面有喧哗声。
这是一栋独立大院子,有高高的围墙,墙是白色的,莫非这里就是白庙,可如果是寺庙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吵呢?不过,世上名不副实的不是也很多吗?
小胖子付了钱,两人下了马车。
大门外有一铁塔般的汉子守着,见了小胖子,热情地招呼:“钱少爷,好久没来玩了?”
小胖子说:“嗯,是有几天了,这不手痒了吗?”
大汉说:“这位小哥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那就请进吧。钱少爷,祝你好运。”
一个大厅里,人山人海。小胖子挤进人丛,李饱紧随其后。
大厅中间围了一个圆形场子,四周挤满了人。李饱看去,只见:
最显眼的一只鸡:全身赤红如血,颈部裸露,红色羽毛,就像拳击运动员赤着上身,穿着短裤。白里略带黄的喙,如鹰隼一般。那血中之眼,杀气腾腾。眼旁有小孔,那是耳朵。最惹人注目的是它的大腿,红红的,鼓鼓的,像健美教练曲肘展现的发达肌肉。小腿却很纤细。那对爪子,刚健有力,更是神兵利器。此刻,主人在它颈部揉揉捏捏,不知在交流着什么。
另一只全身羽毛纯青碧绿,富有光泽。看起来像穿了一件黑褂。它的主人却打开它的翅膀,细细梳理。
“小头大身架,细腿线爬爪。这两只鸡都是极品。那红鸡叫‘白绒’,那黑鸡唤‘乌云盖雪’。两强相遇,必有一场恶战。”小胖子说。
“这有点奇怪,明明是红色的,却叫白绒。”李饱问。
“李兄有所不知,现在看到的是红色,可是在它刚出壳时,绒毛为白色,故称之为白绒。‘乌云盖雪’呢,你看它背部羽毛是黑色,可是里绒部分雪白,外黑里白,故称‘乌云盖雪’。”
“原来如此,你是行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