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伽年与杜若同时出口,话出口又对视一眼,杜若闭嘴,让陈伽年先说,陈伽年短暂的停顿后到:“岳父,小婿想给岳父请个出身。”
杜老太爷坐直,笑容满面,仿佛弥勒佛般,“皇上能准?各大世家能准?勋贵皇室能准?”
一连几个问题,陈伽年一一回答,“如今世家勋贵霸权,外又有分封各地的藩王,皇上还盼着小婿这只猴子闹上一闹呢,不同意小婿也会让他们同事,这一点请岳父放心,只是……”
他话锋一转,顿了顿。
“你说,别卖关子,小心打你。”杜老太爷也是个能动手就绝不动嘴的人物,想当年年轻时没少把人打得亲娘都不认识。
陈伽年忙接着往下说,“去年水患,如今农忙季节要到了,许多地方缺谷中,皇上为此事愁得茶饭不思,小婿想捐出咱们杜家的钱财解皇上燃眉之急。”
“不可。”杜若第一个反对,“我说将几家铺子和田庄过户到你名下,你不同意,连我的嫁妆都要退回来,如今相府和杜府的所有开销都依仗父亲名下的产业,方才曦儿又闹了这么一出祸事,早已拿不出银子,只能变卖铺子和田庄,变卖了之后我们拿什么为生?”
“为夫还有俸禄呢,饿不死。”陈伽年无奈道。
“阿年。”杜若语重心长,也透着浓浓的无奈,“你一年的俸禄,还不够周家一个小姑娘一身衣裳的银子,不是我看不起你那点俸禄,实在养不活那么多人。”
“我都听说了。”杜老太爷插话,“曦儿亲自去种地去了,捐出去了好。”
“爹!”杜若有些着急,“阿年虽官拜丞相了,但朝廷上下还是要打点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政敌多,满朝上下,就皇上会和他一条心。”
“有皇上就够了。”杜老太爷大风大浪见了一辈子,自然比杜若有气魄,“阿年不让将铺子和田庄过到他名下,还不是为了防着王周两家?所有产业都在我名下,将来曦儿出嫁,便都是曦儿的嫁妆,王周两家便也只能干瞪眼,你这夫婿也没那么软弱。”
“爹,这我知道,可……”
“没有可是,阿年的做法是对的,若儿啊,为父出身不高,小的时候种过地,要过饭,做过长工,摊过煎饼摆过摊,后来虽然发家了,可你因为为父的低出身受多少指责?王周两家可拿你当人看?如果捐出家业,能为为父换来个出身,对你也好,对曦儿也好。”
“岳父,任何凭自己努力吃饭的人都不低贱,您别这样说。”陈伽年对现如今士农工商这一套等级制度很是不满,言语之间便不知不觉有些戾气。
杜老太爷伸手安抚他,“我就这么一说,傻子才觉得自己低贱,你放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永远是你们的后盾,别看我老了,重新去摊煎饼,照样可以再次富可敌国。”
半玩笑的豪言壮语,令得陈伽年与杜若也都笑了,也令杜若反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她父亲和夫婿都信心满满,她应该相信他们。
于是,距陈曦去种田的传言传得满城风雨之后,不到两个时辰,便听到杜家要变卖除杜家宅子、陈曦选中的田庄外所有产业。
瞬间,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富可敌国,商业神话,无数生意人共同的崇拜对象,真的要倒下了吗?真的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