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老先生既然说到祖宗法度,那么本相便当着天下人的面,跟老先生谈一谈祖宗法度。”陈伽年吩咐人抬凳子来,他与唐老先生一人一张,还有茶几放茶。
陈伽年做了个请的手势,起初唐老先生别过头不坐,“老先生,您是鸿儒大家,更是封疆大吏……”
“老夫今日不以朝廷命官与你说话。”唐老先生依旧抬头望天,背着手,不屑于陈伽年多费唇舌的模样。
“好,那您是鸿儒大家,是长者,这总没错吧?”
唐老先生不语,鸿儒这个身份他舍不得抛弃,长者更是无法不承认,只得冷哼一声。
“老先生身为鸿儒大家,身为我辈之长者,不能陷晚辈与不仁不义吧?”
“你这竖子,老夫何时陷你与不仁不义?”唐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伽年脾气很好,很恭敬耐心,解释道:“您年岁不轻,却非要大清早在此处拦囚车,若磕着碰着?别人岂不是以为本官害您?届时本官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唐老先生,您不是那种无赖的人吧?有个词叫碰瓷,您不会要碰瓷吧?”
唐老先生顿时脸色通红,大声反驳也不是,坐也不是,陈伽年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老先生请坐,晚辈站得腿都酸了,您不坐,晚辈也不好意思坐。”
算是个台阶,唐老先生为了不成为碰瓷的无赖,他冷哼一声坐下来,他坐下陈伽年才落座,坐定后,陈伽年又道:“天色尚早,老先生怕是没用早膳便出门了吧?来人,给老先生拿分早膳来。”
“你们也真是。”陈伽年转而对老先生身后的年轻书生说教道,“老先生年纪大了,你们怎么能让他不用早膳便出们?万一有个好歹,谁负责?”
“行了,你不诅咒老夫,老夫就死不了。”唐老先生觉得陈伽年真是鬼,三言两语,便博取了同情。
从围观的老百姓口中便得知,他成了无理取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竟然如此指责老人!懂不懂尊重人?
只听一位手里提菜篮的阿婆小声道:“还书香门第呢,带人到街上来耍无赖,也就北相大人脾气好,是我早竹扫把扫走了。”
阿婆是压低声音的,奈何她耳背,她以为很小声,其实说得极响亮,唐老先生:“!!!!”无知妇人,无知妇人!
与阿婆站在一起的小孩,七八岁年纪,还不甚懂得何为祸从口出,闻言大声将自己听来的闲话说出来,“跟我邻居家表兄朋友的祖父似得,他祖父七十多岁,为了娶十四岁小妾,家里人不让,他便也是这般耍赖,不给纳便说儿子儿媳不孝顺,真有脸。”
唐老先生眉毛跳得厉害,他有预感,自己的名声恐怕要不保,还有,他是那个七十多岁还要娶十四岁小妾的人?!
愚民,一群愚民!
偏偏,老妇幼童……他身为鸿儒大家会小肚鸡肠的与他们计较?当然不妥,身为鸿儒大家,不但要文章做得好,还得要有肚量。
再一次,他感受到来自陈伽年的恶意,竖子断他后路!
不多会陈铎从不远处酒楼要来两个小菜,摆在茶桌上,“爷,没有米饭,小的沿街买了两个包子。”
“无事无事,包子也好吃。”陈伽年恭敬的将包子递给唐老爷子,唐老爷子不吃。
“小朋友,还没吃早饭吧,来给你。”唐老爷子不吃,陈伽年自然不好吃,其实他还没用早膳,但还是将包子递给了旁边分明很饿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