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惊讶抬头,“还有?”
“这是怎么回事?”陈伽年将一张纸扔出来落在陈曦面前。
陈曦捂脸,她怎么把这茬忘了,顾家明死了,一条人命,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无辜的。
“那个……”李乐安想试图辩解几句。
“公主觉得没错?”陈伽年打断李乐安的话。
“不是,我们也不知他会死。”李乐安觉得冤枉,顾家明又不是她们害死的。
陈伽年“嘭”一声,手拍在桌子上,碗筷弹了弹,吓得两人缩脖子吓得后退一步,腿碰到椅子,疼得直冒汗也不敢出声。
杜若与陈伽年敏锐的发现两人忍着痛,眼里出现不忍之色,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次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没有唐淮征,陈曦恐怕就死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做人,要堂堂正正,许多时候固然没那么公平没那么正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但不可主动害人,心中的原则一旦放开,你们,与那些草菅人命之辈有何区别?对坏人,我们可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但一个凄惨的人,要怀着恻隐之心。”
陈曦与李乐安不说话,静静的听,不敢反驳,陈伽年发起怒来,比崇新帝还要可怕。
“心,要向阳,不要阴暗,不要用阴暗的目光看所有人,这样,你自己也会变得不幸,做人,要有本事,起码要擅长某一样东西,而不是只知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阿年!”杜若发现陈伽年神色有些激动,话也说偏了出声提醒。
陈伽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这个年代的女人太悲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小便被养得目光短浅,见识浅薄,只知在后宅勾心斗角。
他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成为千千万万个可悲的女人之一,做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业,因为没有谁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另一个人身边。
当一个人时,她要学会有质量的生活,要有慰籍,尤其是女人。
王婉玉的死讯他也收到了,多可悲的一个人,有着大把选择,最后却走了一条死路,如果她像杜若一样独立,一样有着坚韧的心,这辈子肯定过得比大多数人好。
“总之,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念书,学本事。”陈伽年叹了口气,站起来出去了,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一刻也耽搁不得。
陈伽年离开,李乐安长长舒了口气,她还小不懂陈伽年话里的意思,而陈曦懂,她爹担心她会走王婉玉的路,无一技之长,无安身立命之本,还要追求不可能得到的。
当年,她不就是这样吗?无一技之长,无安身立命之本,追求永远不可能得到的。
“你两啊,下次别那么胡闹了,尤其是你。”杜若将两人拉到座位上,伸手揉揉被碰到的腿,语重心长的道,“齐王与齐公、鲁公都敢利用,你爹不知花多大代价才能平息三府的怒火,你爹现在步履维艰,一步不能错,再也不能多树敌了。”
“知道了娘。”陈曦乖乖点头。
“娘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早日能看清形势,而不是让你轻举妄动,知道吗?还有公主。”杜若耐心的教导。
李乐安很尊敬杜若与陈伽年,在两人面前完全不摆公主架子,很听话乖巧,“多谢夫人教导。”
“你啊,脾气也得改改,有时候适当示弱,说不定还有另外一条更畅通的路能走,别总是在后宫硬来,皇上能保你一次,两次,三次,五六七八次,说不定第十次就保不住你了。”
“乐安明白,日后定三思而后行。”
杜若点点头,李乐安素来都懂事,之前比陈曦要懂事许多,她很放心。
“好了,下次别再鲁莽,先喝口汤,白饭吃得那么急,也不怕噎着。”
不说还好,刚说陈曦与李乐安便觉得浑身难受,想喝些有盐有油的东西冲冲腻味。
一顿饭吃饭,杜若反复叮嘱两人好好念书才走,今日约了买铺子的人商谈,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干吗?”李乐安吃饱喝足,暂时还不想回去,反正训也训过了,留下来也没什么。
陈曦吩咐翠儿道:“去取几本书来。”
“不是吧?真念书?”李乐安一个头两个大,她就是不喜欢念书,所以才往北相府跑的。
翠儿将书取来,陈曦二话不说,丢过去几本,“看到王婉玉了吗?你想像她一样?”
李乐安想起王婉玉凄惨的模样,顿时打了个寒颤,“看书看书,学本事学本事。”
陈曦失笑摇头,真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