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刚有一月身孕,胎气不稳,昨夜又受凉然了风寒,便动了胎气,本官开帖药,煎了给姨娘喝下,明日本官再来请脉。”刘本奎自顾说着,没注意到杜嬷嬷脸上的神色,冷得骇人。
陈曦呆住了,她不记得王婉玉有过身孕,这位贵妾从始至终都不曾有孕过,难道自己记错了?
不对,得好好回忆回忆,当初的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答刘本奎的话,陷入回忆。
“有劳刘太医了,夫人和相爷都不在,怠慢了,刘太医请。”杜嬷嬷回过神来,替陈曦送走了刘本奎。
刘本奎觉得今日的相府最是奇怪,陈曦不是最喜欢婉姨娘吗?婉姨娘有身孕她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以前还遣丫鬟偷偷找他要偏方呢,怎如今真有身孕了却又不高兴了。
更奇怪的是那杜嬷嬷,听闻婉姨娘有身孕,她惊讶得像是六月要飞雪。
“姑娘,奴婢去请夫人回来。”送走刘本奎杜嬷嬷道,听得出她有些慌张,脸色无比慎重。
陈曦皱眉,她想起来了,就是在当初杜嬷嬷死在荷塘后,陈伽年非要婉姨娘改嫁,王家闹得很凶,王婉玉更是抱着自己说不走。
最后还是她哭着求陈伽年留下王婉玉,难道她这怀着的不是陈伽年的骨肉?
这个猜测让陈曦吓出一身冷汗,陈伽年可是当朝宰相,皇帝宠臣,多少双眼睛看着,若被人戴了绿帽子要如何自处?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帮着她坑害父亲,简直猪狗不如不孝之极!
“嬷嬷,先别走。”陈曦拉住要走的杜嬷嬷,双眸直视她,让她不得不正视陈曦,“嬷嬷,你老实说父亲的身体是不是真有问题?”
“姑娘,您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此话日后万万不可再说,相爷的身子骨好着呢。”杜嬷嬷吓了一跳,哪有八岁小姑娘问这种话的。
陈曦不理,直接又问:“她怀着的不是父亲的骨肉吧。”
“嘘。”杜嬷嬷这回是吓得腿都软了,“姑娘,这话谁告诉您的?不可说不可说,相爷什么身份,怎能传出如此不堪的传言?听嬷嬷的,日后这话莫要再说了。”说罢又厉声呵斥翠儿她们,“这话若传出去,仔细你们的皮!”
“是。”翠儿她们心跳如雷,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吓得面色惨白。
“都下去吧。”以防陈曦再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杜嬷嬷吩咐翠儿道。
陈曦懂了,难怪当初父亲要她改嫁,按理说偷人是要沉塘的,但父亲没有要她的命,只让她改嫁,已是仁慈。
但有的人就是不知足,好吃好喝养着,到头来却还要背后捅刀,陈曦记得父亲谋权篡位的罪证就是这位姨娘拿出来的,王家周家作证,其他政敌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罢朝威胁,承泰帝才不得不下令抄家诛杀。
陈曦记得当初她力保王婉玉,父亲失望的说:“就算是她的错,你也要她留下来?”
她点头,含着泪抱着王婉玉不管不顾,“姨娘那么高雅的人怎么会错?肯定是有人陷害,爹您怎么那么狠心,姨娘陪伴了您那么多年。”
刮心的话,陈曦想起后悔不已,父亲落寞失望的神情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荡。
父亲,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这一次不会了,那些害您的人,等着!
“翠儿,给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