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吓了一跳,还未从心疼那珊瑚被拿走中回过神来,便被陈曦质问,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话来答。
“王嬷嬷,你是如何伺候姨娘的?竟如此玷污她的高洁!姨娘的名声都被你连累坏了,你不知姨娘最不喜那阿堵物吗?来人啊,去找端嬷嬷来,我要问一问她,竟然将王嬷嬷这样的恶仆安排到姨娘身边,破坏姨娘高洁的名声,是何居心!”
面对陈曦突然发作,王嬷嬷堵得脑子一片空白,以前曦姑娘不是这样的,最是喜欢婉姨娘了,怎突然便变了态度?
难道是有人撺掇什么了?对,肯定是有人背后撺掇姑娘与婉姨娘离心,究竟是谁如此恶毒?对,肯定是杜若那贱人!
翠儿也被陈曦突然而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不过她看这王嬷嬷不顺眼很久了,这老妇当着姑娘的面说夫人商户出身卑贱,背着姑娘面说姑娘和她娘一样卑贱,偏偏姑娘还被婉姨娘哄得团团转。
今儿可算能收拾这老妇了。
麻溜的吩咐下边的云雨去寻端嬷嬷,端嬷嬷是府上后宅的总管嬷嬷,很是威严,她可怕。
在端嬷嬷还没来的空挡,翠儿将下边的二等丫鬟指挥得团团转,“婉姨娘最是高洁,姑娘也最喜欢婉姨娘身上的高洁,这金丝扇面孔雀屏风,搬走,竟然有金丝这种俗物!还有这高脚菱花金边铜镜,啧啧啧,处处透着俗不可耐,太不符合姨娘高洁的品质了,统统搬走!”
学得倒是很快。
端嬷嬷不多会便被请过来了,动静不小,端嬷嬷刚过来,不知猫在何处的王婉玉也来了,她一身蓝白色苏锦绣墨梅琵琶襟百褶裙,头上挽着妇人头插了根篓花赤金步摇,发髻上包着的珠翠也是极为明亮,手上耳上戴着的耳环和镯子皆是价格不菲。
陈曦记得王家刚入京那会王婉玉身上穿的是洗白了的百褶裙,头上唯一看得过去便是那根粗糙的鎏金簪子,像此时戴的耳环手镯却都是没有的。
父亲俸禄虽然比同僚高,但都不够人情往来,哪有那些个金银养满府奴仆,供她穿这一身绸缎珠翠?
看不起阿堵物,还不是样样都得仰仗外祖父的生意?
“曦儿,身子骨好了?风凉,你又不听太医话?”王婉玉没有马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表达对陈曦的担心,如此一来不但显得她关心陈曦,还显得她淡泊不问俗事。
宠溺的责备,语气极其温柔,若不知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亲生母亲。
陈曦见到王婉玉,压着心里的恶心和恨意,学着以前欢喜的模样道:“太医都包扎好了,不去碰就不痛,姨娘,端嬷嬷实在太坏了,她如此欺负你,你怎就不跟曦儿说?曦儿最喜欢姨娘了,可半点见不得人欺负姨娘。”
王婉玉一头雾水,端嬷嬷深得相爷和杜若信赖,又忠心耿耿,她平日里都是远远避开的,并无太多交集,实在不知陈曦话里的欺负从何而来。
端嬷嬷也一头雾水,但相府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她能怎样?再说了,她是仆,陈曦主,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
“姑娘教训得是。”端嬷嬷很是恭敬,不管错没错,先认错。
陈曦很满意她的态度,便依在王婉玉身上,倨傲的道:“端嬷嬷,你说你,姨娘是多么高洁的人,你为了坏她的高洁名声竟派王嬷嬷这个恶仆来伺候姨娘,坏姨娘高洁的名声,你说,你是何居心!”
指着端嬷嬷发作,却句句能致王嬷嬷于死地,她的态度令人有种身在云雾中的的感觉,稍微不动脑子便不知她到底对谁不满。
然而,在场的,除个别,大部分都懂。
“噗通。”王嬷嬷吓得跪伏在地,“姑娘,姑娘冤枉啊,奴婢哪敢坏姨娘的名声。”
“哼,好你个刁奴,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咯?”陈曦气呼呼的道,她还小,气呼呼的样子半点威慑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