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十二岁那年的车祸,白瑾宜当时是在现场的人之一。
她见过刚刚被霍绍恒从燃烧的汽车里救出来的顾念之。
那个胖胖的小姑娘眼眉细长,胖嘟嘟的小脸,没想到现在长大了,五官完全长开,跟当初小姑娘的样子真是完全不一样。
“她一直在我身边,从十二岁长到十八岁。”霍绍恒两手插在裤兜里,“白所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念之听了很生气,忍不住在旁边说道:“霍少,我看白物理学家是对你们特别行动司的能力有怀疑,认为有人能在你霍少眼皮子底下将一个大活人偷梁换柱。”
白瑾宜愕然地看着顾念之,很是不赞同地摇摇头,对霍绍恒道:“霍少,你没有好好教养她吗?在公开场合跟长辈顶嘴是几个意思?”
霍绍恒没有说话,只是偏了偏头,看向顾念之。
顾念之接受到霍绍恒鼓励的眼神,腰杆更直了。
她本来就可以无理都搅三分,只是怵霍绍恒,怕他责罚她。
现在霍绍恒都支持她,她当然更是得理不饶人了。
顾念之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白瑾宜:“请问长辈贵姓?”
“姓白,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我是白物理学家?怎么一转眼就不知道我姓什么了?”白瑾宜有些不耐烦了,她来霍家,是为了宋锦宁的病,不是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吵嘴的。
没想到顾念之根本不肯放过她,拍手笑道:“你也知道你姓白啊?那你充我哪门子长辈?”
“我怎么就不能做你长辈了?”白瑾宜对顾念之这种生得粉妆玉琢漫画美少女一般的小姑娘本来就不喜欢,觉得她们不庄重,因此对顾念之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你既不姓顾,也不姓霍,请问你凭什么做我的长辈?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谁给你这个资格?”顾念之毫不留情反击白瑾宜。
“你——!”白瑾宜后退一步,被顾念之的话伤到了,她偏头看着霍冠辰,不再说话。
霍嘉兰一直抱着胳膊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戏,此时才轻笑一声给白瑾宜解围:“白姨,您别生气。小顾才来没几天,不知道您在我们家的地位。不知者不为罪。”说着,眼眸斜转,往霍绍恒那边溜了一眼。
霍绍恒低垂眼眸看着地面,根本就没有解释,也没有呵止顾念之的意思。
顾念之就更不怕了,她对霍嘉兰毫不客气地道:“兰姨,请问白物理学家是霍家的亲戚吗?”
“呃,还不是……”霍嘉兰只好看了一眼二叔霍冠辰。
霍冠辰皱了皱眉头,“好了,别杂七杂八乱说话。瑾宜,你不是说要看看锦宁的病?”
“对,刚才这顾念之胡搅蛮缠,我真给气糊涂了。”白瑾宜爽朗地笑道,朝宋锦宁伸出手:“来,锦宁,跟我上去,我好好给你评估一下。”
宋锦宁迟疑地看着她,并没有伸出手,只是自己嘀咕:“……瑾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真的是瑾宜?”
顾念之嘻嘻一笑,托住宋锦宁的胳膊:“宋夫人,我跟您一起去,您别怕。”
她也想看看白瑾宜是如何给宋锦宁治病的。
不料白瑾宜皱了皱眉头,不许她去:“顾念之,宋夫人不习惯跟别人相处接近,你还是放开她吧。等下让她发了病,我看你怎么办。再说我给她看诊的时候,从来不需要外人在场。”
“是吗?”顾念之拖长了声音,“白物理学家,我知道你是著名的物理学家,但是我不知道你还客串心理医生?请问你有心理医生执业资格吗?”
“小顾,白姨有名校心理学博士学位,客串个心理医生绰绰有余吧?”霍嘉兰出言给白瑾宜解围,一边催促:“白姨,别耽搁时间,快去吧。”
“慢着。”顾念之不许她们离开,不客气地对霍嘉兰道:“兰姨,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法盲。你在大学是读什么专业的?法律基础课学过吗?很多学校的必修课啊。”
霍嘉兰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尽量维持着风度,道:“我大学是在耶鲁念的,你说的法律基础课,我没听说过。”
“哦,难怪你是法盲。”顾念之好像一点也没有把“耶鲁”这两个字放在心上,这就让霍嘉兰很尴尬了。
她笑了笑,“我是耶鲁毕业的,你说我是法盲?”
顾念之听了简直想偷笑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