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玄整顿侯府,在底层人中风平甚佳,但在上层中颇有争议,一般都认为闹的风波太大,有损颜面。就连段氏其他几房都忍不住过来委婉的说项,劝动作幅度稍微控制一些。
对此,段青玄压根不在乎,他的家事何用他人置喙,更何况,他所做之事究竟是对是错明眼人哪里不清楚,用不着理会别有心思之人。
段氏本就骤然富贵,在那些传承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士族眼里无疑就是暴发户,哪怕你做的再对,他们都会找出错处,无关别的,那是打心眼里的不认同,是一种蔑视。
他能和锦官李氏来往亲密,并不意味着能和锦官张氏亲密无间,而锦官董氏就更远了,不过面面之交,人家根本就不愿与暴发户段氏多来往。
段氏乃新贵,缺乏底蕴是事实,有暴发户之态也是事实,碍着别人眼,被人羡慕嫉妒恨更是事实。虽然很多士族都是从暴发户过来的,但他们就是蔑视暴发户,这同样是事实,段青玄纵使本领再大也改变不了这点。
嘴长在别人脸上,爱说说去!
不单单他,一并的开国功臣里面,士族虽占据了大多数,但其他仍是没底蕴的暴发户,面临的境遇跟段氏一样。
侯府走上正轨,段青玄看着舒心,可一想到段忠调查的族里的情况,好心情顿时没了。
族人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不是事,哪家没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弟,可段氏三代子弟中不成器的成堆出现,而用功上进的只几个,和别家的情况颠倒了,这问题就重的多,意味着段氏后继乏力,没有人才。
更有一些段家子弟常常倚仗权势为非作歹,比原身可能奈多了,原身尽管纨绔,可手上没沾一条冤枉命,这种情况如若不好好管一管,不然到时被仇敌揪出来算账可大大的不妙了。
还有族田,问题同样严重的很。
说来大户人家,特别是世家大族一般都有族田,也就是祭田,其产出和收入都直接划归族里,由族里分配使用,具体如祭祀、祠堂、族学、祖坟等的花费,都是事关家族的大事。哪怕最后炒家,族田都不做私产,除非灭族,不然这可以说是一族传承的根本。
段氏整个就暴发户,亏得老侯爷见识非凡,才费尽心思弄了五百亩,即五顷的族田,堪堪达到小家族的标准,大的世家族田有的多大数千亩,根本比不了。
就这,竟然还有人打族田的主意,想方设法的偷卖族田,段青玄调查下来,五百亩族田已经去了将近一半,那些人不光目光短浅,利欲熏心,而且更胆大妄为,族田都敢卖,他不敢想象那些人究竟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是日,段氏宗祠人声鼎沸,可以说,除了在外地的,段氏族人能来的都来了。
正厅主位之上,身为族长的段青玄正襟危坐,闭目沉思。两旁的都是其他七房人,就连三房的段克己和七房的段秀实都在。可不是,段青玄特意选的假日开宗祠。
“十五郎,人都到齐了,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你特意着急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大事,竟要开宗祠。”三房的段克己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