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城头数百军士哪里想得到这少年竟然如同变戏法一般,凭空从手中变出一把大伞来。
而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银光闪闪的大伞,竟然坚固如斯,任他们豁尽全身力气射下的利箭打在伞面上,却是丝毫无功。
连穿透半分也做不到。
如此无用功对心境的影响可谓巨大,是以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手下的动作骤然迟滞。
雨停。
剑晨斜持着天纹银伞,抬头望向城头,嘴角浮上一抹冷笑,道:“箭,不是这么放的。”
刷——!
天纹银伞猛然一收,千锋短棍已被他平举于前,右手飞速搭上,只一瞬间,竟也作了个张弓搭箭的动作。
目中精光大盛,剑晨舌绽春雷,陡然怒喝道:“箭,应该这么放!”
吱——————!
尖锐刺耳的空气摩擦声陡然从他竭力往后猛拉间响起,虽然隔着老远,城头上的一堆军士只觉耳膜刺痛不止,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嗡嗡声刺激得人几欲发狂。
右手骤停,拉如满月的银月撕天弓上,一支纯黑如墨的箭矢立时出现,箭矢周围,一圈又一圈的黑色烟气循环往复,平凭阴森可怖之感。
看着这支箭矢,郭传宗猛然回头,与凌尉惊讶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他们两人当然记得,就在两个半月前,剑晨在对阵狼牙军那位神力过人的焦阳时,曾出过此箭。
而当时,这箭还只是灰色,远不如此刻那纯净的黑带给人的惊颤感来得强烈。
运势已足,剑晨身躯微动,纯黑箭尖所指,正是他已轰得凹陷破损不堪的城门正中一点。
嘣——!
右手两指一松,黑色箭矢陡然从他指尖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城门近箭,这间的距离,竟似乎完全没有经过一般。
一箭,只一箭,所产生的弓弦震颤,竟丝毫不弱于先前百弓齐发的声威!
轰——!
带着极致的旋转,黑箭立时没入城门凹陷处,过得半晌,突然从那中心一点上,传来轰然炸鸣。
一圈肉眼可见的声波,自正中猛地一震,在郭传宗等人看来,竟然仿佛连空气也为之扭曲变形!
声波一扩而散,从城头上闪电掠过,直冲上天。
能被派来守门的军士,可想而知除了比普通人体格略强壮些外,又能有多少修为?
噗,噗,噗噗噗——!
声波闪电一掠,城头上,大部分军士立时只觉五内震荡,胸中陡然烦闷不已,当下再也忍不住,第一个人口喷鲜血时,立时产生连锁反应,道道血箭从天而降,当头洒落漫天血雨。
归心似箭!
一箭出,剑门关古朴厚重的城门被炸出个通透的大洞不说,就连守门数百人,竟也遭了池鱼之殃。
此一箭,恐怖如斯!
吱——呀——!
城门后三根城门栓也在巨大的爆炸力道下,寸寸断裂。
没了支撑,又受了冲击力,那扇紧紧闭合的城门,终于禁受不住剑晨的暴力摧残,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缓缓往两侧开去。
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守城如是,攻城,也如是,剑门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