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
史蒂夫换上制服,走出房间,与路过的娜塔莎汇合在一起。见到黑寡妇神色匆忙地路过,几个跨步跟在她身后,问道。
黑寡妇一甩红发,瞥了史蒂夫一眼——全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敢用这种目光瞥美国队长——然后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局长已经带人去纽约启动重力场,托尔也已经拿到了奥丁之剑。三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出动,以及Cap。”
迅速浏览完资料的特工脚步一停,把手中的资料塞到史蒂夫的手上:“斯塔克请你在他的实验室等他。”
“……我知道了。”
青年看了眼那一沓打印纸,第一行十个单词就有四个不认识。这是关于科学家的事情,他还是只负责跑腿比较好。
拐个弯,打开实验室瞬间的一刹那,史蒂夫捂住半边耳朵,整个室内只能听见AC/DC的音乐,连托尼·斯塔克开着的电焊声都被盖了过去。
“托尼……?”
背对着门口的人没有动。还有三个小时就上战场,托尼·斯塔克正在对自己的盔甲进行最后的检修,只套着背心、带着防护手套和眼罩的他显然没有听到史蒂夫的声音。
“贾维斯?”
“……S……?”
纵然拥有超乎寻常的感官,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之下他也听不清贾维斯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身为人工智能,贾维斯一定能听得见自己说什么。
“贾维斯,关掉音乐。”
史蒂夫一声令下,上一秒还喧嚣的活像地下酒吧的实验室猛然安静下来。这看起来吓得托尼不轻,他烦躁地舒了口气,把眼罩推到额头上,满脸不耐烦地转过身,看到来人是史蒂夫时,托尼把脱口而出的抱怨硬生生憋了回去:“等我五分钟。”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忙活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关于等托尼这件事,史蒂夫可是早就练就了长久的耐心。别说五分钟,几个小时他都等过。青年迈过摆了一地的机械,把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白纸整理好,找了个空隙坐下。
“罗杰斯先生,您需要切换音乐吗?”
“不,不用。”
史蒂夫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候要来个其他曲子,托尼非得发疯不可。不过几分钟,他还是等得起的。
见史蒂夫在等自己,托尼明显也加快了速度。不出多久,他就把电焊一扔,抬起了头:“过来干什么?”
“娜塔莎让我把这些给你。”
史蒂夫把资料一举,开口说道。托尼只是遥遥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后走回来,看也不看沙发上的白纸,直接坐在了上面。在接过资料的同时,把啤酒送到了史蒂夫面前:“来一份?”
“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打仗,不是参加婚礼——参加婚礼也不应该喝酒。”
“我还没有醉到连你的制服和西装都分不清的地步,准新郎官。”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笑着开口,“在二十一世纪,我更倾向于把它叫做‘饮料’而不是‘酒’。”
“我竟然会接过你送来的东西,还是一瓶酒精饮料。”
史蒂夫感叹似的开口,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打开了易拉罐。
托尼翻了个白眼:“得了,谁不知道你有四倍速的新陈代谢,伏特加都不一定能放倒你。”
说着他自己先笑出声来,翘着二郎腿依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啤酒罐上的商标,脸上虽然带着熬夜的疲惫,但他的精神还算不错:“说真的,全部存款?你就没想到把那条虫子塞进土里后你还得养活老婆孩子吗,史蒂夫?”
史蒂夫抿了口啤酒,几乎没什么味道。托尼放在冰箱里,估计也只是用来提神用。倒是便宜了他,在战前还能放松一把:“你不要忘了我在军中还有军衔,但是我从来没领过薪水。而且,我们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拯救了世界,政府难道就不表示点什么?”
托尼诧异地转过头来,把身边的好友上上下下地打了个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政府总该有点表示。”史蒂夫嘴角勾着笑容,眼中带着半分恶劣的情绪颇有海拉的意味,“而且我还死了一次,抚恤金呢?”
“这太邪恶了,队长!”托尼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他看起来就要笑倒在沙发上,发明家拍了拍身边好友的肩膀,“你这可是被死神带坏了,我为美利坚的未来堪忧啊!”
史蒂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和蕾有什么关系,只是如果我有了一个家,那总要为生计操心。”
“这个放心。”托尼笑着开口,“等纽约重建完毕,除去拯救世界之外,平时再有什么产品让你当代言人,你不拒绝就是了。”
这……听起来倒是可行。但是史蒂夫·罗杰斯是绝对不会出卖美国队长的名号去赚钱的。
史蒂夫送到嘴边的易拉罐一停,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此时此刻的美国队长,看起来与整个美国无数为家庭奔波的男人没什么两样:“我个人的薪水,加上政府给的特殊补贴本来应该够的。海拉又不是特别在意优渥的生活条件的人,可是……”
“可是你们现在有了一个孩子。”托尼迅速地接上了下句话,“我早就说过这是个麻烦。”
“托尼。”
“是是是,不能说未来的史蒂夫先生的坏话。”
托尼揶揄地开口,前倾身体,随意地将手臂搭在膝盖上:“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可是美国队长。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要是不让你的家庭过上好日子,他的脸面也别想要了。”
“我可不想让政府替我养家。”
“你可是在替他们拯救世界,给你钱让你养儿子,还算是便宜他们了。”卸下盔甲的斯塔克无所谓地开口,“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孩子由谁教育比较好。”
“那是我儿子。”托尼这话说的相当难听,不过史蒂夫明白他的意思。青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是啊,但他也是死亡女神的孩子。”托尼·斯塔克收敛了笑容,“有托尔在,仙宫大概还不会明抢,但是洛基呢?他可是死亡女神的父亲,我先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三天两头的在复仇者大厦碰见邪神,我大概会发疯。”
“他是海拉的爸爸。”
史蒂夫还能说些什么?如果洛基不一心一意地和复仇者对着干,或许他还能无视掉邪神的存在。但是……洛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与人类放下干戈。说起来,他与复仇者的账,要算得可不止一笔。
青年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些等处理完大蛇后再说。”
“女人啊。”托尼感叹一声,“说起来你没事不多陪陪她,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托尔在病房里,他想和蕾单独聊聊。”
斯塔克一扬眉:“哦对,他也算你的半个岳父——但是他找海拉有什么可聊的,聊聊最近又提着锤子欺负了谁?”.
“——所以你最近又提着武器欺负了谁?”
海拉躺在床上,看向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明亮笑意的托尔。临近开战,他一早换上了自己的战袍,鲜红的披风散在椅子上,手中还提着自己的锤子。那无坚不摧的雷神之锤搁在他手上,感觉轻得就像是塑料制成似的。
“勇者不提往事。”托尔笑着摇了摇头,“不如想想一会我要提着武器欺负谁。”
“不提往事。”海拉随意地把垂到脸前的发丝撩到耳后,绿色的眼睛中流露出半分狡黠的色彩,“你可真的变了,雷神。”
“将为人母的你说我变了。”他爽朗地笑起来,那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病房里。托尔藏在胡渣之下那张英俊的面庞中浮现出罕见的温柔,就像是海拉是他的女儿一样,“变化最大的是你,我的亲人。”
“有吗?”
“当然。”说到这儿托尔的脸上露出唏嘘的神色,他往自己腰部一比,“当年你才这么高,哪怕扎起头发也像个男孩。我记得有一次我与洛基准备出兵时,你起得比奥丁都早。”
海拉看起来有些困惑,她一歪头:“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我们与华纳神族关系最紧张时你还没记事。”他笑着解惑,“洛基不想让你过早的见识这么严肃的场面,但你扯着我的披风求我,非得送我们出征。”
“然后呢?”那的确是自己幼时的风格,小时候的海拉,直到被驱逐出仙宫之前,一直是个任性到极致,又不谙世事的捣蛋鬼,“你要说我被漫山遍野举着兵器的战士吓哭,我会羞愧死的。”
回应他的是雷神畅快的笑声,他蔚蓝色的瞳孔中堆满了暖意和回忆:“怎么会,你从小就不是个怯懦的孩子。”说着他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分别给了我和洛基一个祝福吻。”
海拉眨了眨眼,嗯,这也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情。不过……海拉记事很早,托尔说自己没记事,那大概刚学会走路不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