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琋说::“可以问问。”
程岫的通讯器又响起来,看来副总统是按捺不住了。
曹琋说:“二级戒备之后,黄智安反应迅速,立刻联合朱培志,准备反对通过三级戒备,但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魏国勋带人拿下了。靠着楼靖手里的名单,安全局抓了首都星不少富豪,其中一个吐出了朱培志身边的幕僚。那个幕僚干脆把朱培志咬下水了,所以现在都被一窝端了。”
程岫虽然怀疑黄智安,但没想到他竟然被朱培志拖下水。可以想象,现在的首都星必然弥漫着一场腥风血雨。
这场腥风血雨的开始可能是为了保卫星国,但是持续下去,谁都不知道会牵扯进多少利益关系,多少私仇私心,然后演变成怎么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曹琋说:“安全局已经脱离了总统府的控制。康素是代总统,中间还有被迫让位的波折,并不能服众。他在这个时候宣布你代领元帅之职,应该存有威慑安全局的考量。”
康素今天来这里,恐怕也是为了这件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曹琋说:“一声‘老大’已经代表了他的意思。”康素是将自己投效到了程岫的旗下。按康素的年纪,也差不多是退休的年龄,这声“老大”很可能只存在于全国戒备的期间,但足够了。至少,他为程岫的后防安全又提供了一重保障。
“好吧,让我们再去小客厅收个小弟吧。”
程岫推开门,就看到了副总统来回踱步的焦虑身影,与记忆中那个沉稳、冷静的男人差距甚大。看到邱旭口中“更轻松”的康素的一脸憔悴时,他已经猜到“不够轻松”的副总统状态大概真的很糟糕,但是,还是糟糕得出乎意料了。
听到动静,副总统迅速转头:“上将。”
程岫说:“喝下午茶了吗?”
“现在是中午。”副总统的头脑还是清楚的。
“没错,那我们用餐吧。”程岫又叫了三份午餐。
曹琋:“……”
趁着餐还没来,副总统直陈来意:“情报局正在调查盖廷。”
程岫委婉地说:“如果他是清白的,就更应该查清楚。”
“但是盖廷的妻子,岳父岳母都被请去调查了。”
“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副总统说:“配合调查是没有问题,但是二十六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有被送回来。今天早上,他们还想带走我的太太。”
程岫问:“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不该调查高盖廷,还是不该带走你的太太、你的岳父岳母、你的小姨子?”
他说得这么直白,完全扯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让副总统无从躲闪。
副总统蜡黄的脸慢慢憋成了绛紫色:“这是在针对我。如果要调查盖廷,他们应该从他的个人情况下手,可是现在,他们处处针对我们共同的亲人和共同处理过的文件,这是要从我身上查问题!”
送餐服务到了,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曹琋从头到尾不发一言,静默得像是个隐形人。
午餐与康素吃的那份一模一样,可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等送餐的人出去之后,副总统又开始控诉情报局的蛮横、嚣张。他说:“安全局和情报局已经失控了。总统府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
比起副总统的观点,程岫更好奇的是庞鹤园当初为什么会对副总统委以重任。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现在的副总统都显得过于神经质而缺乏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
“我知道了。”程岫说,“我会调查的。”
虽然他不想把敷衍表现得太明显,但,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副总统察觉到了。他急切地说:“我可以和你们做个交易。你们不是想知道总统让我去国兴银行做什么吗?只要你让情报局停止对我的调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程岫佯装慎重地想了想,说:“好啊。”
尽管他已经“慎重”地考虑了一番,副总统还是对他爽快的态度产生了怀疑:“真的?”
程岫干脆当着他的面,用通讯器连接陈笙,字正腔圆地说:“调查高盖廷的时候,不要牵连副总统。”然后不管通讯器那头的陈笙有多莫名其妙,他直接挂断了,笑眯眯地看着副总统说:“现在你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