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意脚步一顿,反问道:“盟主当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云盟主来这里,当真不是为了涤尘阁的事情?”唐非意无奈叹道。
云小辞微微一怔,突然之间想起了关于涤尘阁的事迹。江湖中人都知晓,百晓生所守护的涤尘阁中,有着整个江湖最为顶尖的武学,而那涤尘阁平时从不对外开放,每二十年间只有一次会召集江湖中众人到涤尘阁外,并从中选出几名有缘之人,允他们入阁看书半日。
而如今距离上一次的涤尘阁开放,刚好过去二十年。
云小辞霎时明白了唐非意的意思:“你是说,如今正好是涤尘阁开放的时候?”
唐非意点了头,心中却多出了几分犹豫。先前他一直以为云小辞来到这座山庄,不过是为了涤尘阁的事情而已,没想到她竟全然不曾知晓此事。那么她会来到这个偏僻的山庄,应是当真之为寻他了。
只是云小辞虽有意寻他,却分明还未明白他当初为何要离开。
叹了一口气,唐非意觉得心中憋闷,却也无处可发,只得开口道:“再过三天便是涤尘阁开放的时间了,到时候白长川会带着我们从山庄的密道出发,前往涤尘阁,云盟主你现在知道此事了,可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前往一探。”能够见识到精深的武学,是每一个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并知晓了这件事情,她自然要前往一看究竟了。然而这句话说完之后,云小辞却是又迟疑了起来:“你也是为了涤尘阁而来的?那么你为何会装成是百晓生白长川?还有你……”
唐非意打断了云小辞的话:“我的确是为了涤尘阁而来,至于我为何会装作白长川的模样,那是因为那个白长川他贪生怕死,担心自己还未将涤尘阁的门打开,便被前来抢夺钥匙的人给杀了。”
如此一来,便是唐非意替白长川挡住夺钥匙的人了。
云小辞明白了过来,再要询问关于涤尘阁和白长川的事情,却忽然瞥见了唐非意依旧裹着厚重的衣服,而他的肤色,比之从前要白了些,竟像是久居室内一般。云小辞心念一动,出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唐非意一愣,回身道:“为何这样说?”
云小辞看了看他的一身厚衣服,唐非意当即明白了过来,指了指的衣衫道:“我没有不舒服,这些衣服是乔严硬要我穿上的。”
“当真?”云小辞仍有着许多担心。
唐非意颔首道:“云盟主不必担心。”
又一次听到唐非意说出云盟主三个字,云小辞神色微变,情不自禁顿住了步子。唐非意跟着停步,问道:“为何不走了?”
云小辞抬眸看着唐非意,见他神色自若,毫无异样,不由心中更觉无奈。她趁着唐非意不备,一把捉住他的衣袖,放柔了声音问道:“唐……唐公子,我方才才想到……你离开霁月山庄的意思,是不是决定与我恩断义绝了?”
唐非意一怔,没想到云小辞会这样以为,他迟疑着不开口,面前云小辞便又道:“唐公子当真已经不愿再见我了吗……”
唐非意只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要留给云小辞一些时间让她好好想想,却没想到她竟想出了这么个结果,也不知她是不是所有的思虑都放在了江湖大事上,所以才会在对待感情的方面如此迟钝。他摇了摇头,自云小辞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低声叹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唐……”云小辞微微睁眸,正欲反驳,唐非意却打断了她的话,无奈道:“小辞。”
云小辞停住话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唐非意便接着道:“我一直在等你将我们之间的事情想清楚。”许多话他没有说,却不是当真不想说,而是没办法说。云小辞对待喜欢的人的方式有些特别,她根本不肯让他插手任何正事,只是一味让他呆在霁月山庄,闲着没事教教小孩儿,和旁人喝喝酒聊聊天下下棋。而她则和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一起,每天研究着要如何才能将邪教中人一网打尽。
在云小辞的眼中,只要他唐非意不出事,她就安心,而她自己,则是一心将江湖大事看成最为重要的事情。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的江湖正道,就连他唐非意也不能。
唐非意看着云小辞低头沉吟的模样,看她神色变幻莫测,却仍旧是迷惘更多,心中也知晓让她在现在突然想清楚也不可能,便摇头道:“我们一同去前厅看看吧,这个时候真正的百晓生应该也到了山庄之中了。”
“嗯。”云小辞应了一声,见唐非意转身往前走去,心思却仍旧落在方才他所说的那些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