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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衣,仿佛是这泼墨般的山水画里唯一的色调。
残羽守着苍央山崖十数日,那里终年没有变化,从高往下看去,唯有这林间的枝丫,仿佛是这冰雕的世界里唯一的景色。
不期然,他想起了那一日遇到的女孩儿,那熟悉的眸光几经辗转,终究还是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由自主的,残羽徒步下山,再次踏上那一日,的路径。
一路上唯有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单调的颜色犹如经年不会褪色也不会晕染的山水画一般,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冰冷冷的。
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停住了脚步。
放眼望去,不远处的雪地里竟侧躺着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白的衣与白的月仿佛一般无二,若不是那一头海藻似的泼墨长发四散,他倒真的看不出那处竟是躺着一个人。
缓步走至那不知是何状态的身影旁,雪花已经将她的脸庞遮掩,但看身形却是女子。
残羽抿了抿唇,蓦地想起了那一日的女孩儿,随即微微俯下身,想要扶她起来。
绯红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躺了多久,直到感觉耳边的雪微微有人踏足的咯吱声,这才缓缓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双手撑地,缓缓坐起身。
转头,四目相对,绯红怔了怔,只觉得脑中有些卡顿,有些惊愕,有些莫名心酸。
果真是她!
既然她并无事,他也便离去了。残羽心中想着,随即站起身准备按原路返回。
可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去,女孩儿只身着中衣,就这样坐在了雪里地,一动不动。大大的双眸空洞无物,脸色苍白的可怕。
残羽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再次回转。
绯红睫毛微动,怔怔的看着那原本应该已经走了的人再次出现在身旁,并且蹲下身来。
直到看到他伸来的手,似是想要将自己扶起,不知为何她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素手突觉心头紧缩,剧痛无比。
“不……”
绯红颤抖着身子向后挪去,远离了残羽伸过来的手。
残羽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女孩儿惊慌失措的脸色,微怔,正要开口道明自己的意图,却突然被远处极速而来的身影打断。
“残羽!你敢碰她!”
一声怒喝自林间传来,不过瞬息间那身影已经来到近前,一袭黑衣,正是寻来的冥恩。
绯红惊慌之下,突闻此声,随即转身看去,只觉得眼前一暗,身子已经被一双温热有力的双臂抱起,接着一件漆黑如墨的披风便将自己凉透的身躯牢牢包裹。
“大人……”绯红怔怔抬头,正看到冥恩担忧的眸子,只是,那眸中却藏着若有若无的惊慌失措。
他是担心自己担心的慌乱了吗?
绯红咧嘴一笑,示意自己无事,想要他安心,可那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的脸庞快要被冻僵,根本力不从心。
冥恩看着她努力挤出的笑,一瞬间心安了不少,却又心疼无比,只用有力的双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身,给予她保护。
其实与其说是给予她保护。不如说是只有这样紧紧的揽着她更能让自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