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这件让人尴尬的事了，我岳父岳母早就说了，他们不再认黄小姐是他们的女儿。事情早已无法挽回，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回避。”陶子云招手叫附近的妹妹过来，“你陪白姑娘去吃午饭吧，她早已习惯人间烟火了，劝她多吃点。”

安赛高声允诺着，带着白螺神女入席去了。

平日里被何仁智挡着，没机会进物序来的三个同窗好友柴双行、金华箸、钱因实，自从在陶子云和苔玉成亲的那天，参与抬轿子的苦差事，和物序的人有了交往之后，何仁智就允许他们进物序来了，今天给陶子云的儿子办三朝酒席，他们也都过来了。

柴双行、金华箸、钱因实在客厅的角落里，围着何仁智高谈阔论。

陶子云悄悄地靠近他们，听他们说些什么。因为他们旁边不时有人走动，他们也就没有注意到陶子云的到来。

柴双行渴望地向何仁智询问道：“我很想知道，陶兄的翰林院编修官大还是孟郊的溧阳县县尉官大？”

何仁智还在猜测这两种官职的大小，钱因实就白了柴双行一眼，抢着提醒柴双行道：“你这样提问，不要将陶兄陷入‘夜郎自大’的笑话里。”

柴双行推搡了钱因实一下：“别闹，谁知道的谁说。”

金华箸自以为是地解释说：“看孟郊的反应，他中了进士之后，‘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再看看陶兄，心情哪有孟郊的那么好，很显然，是孟郊的溧阳县县尉比陶兄的翰林院编修官大。”

“哈哈，陶兄过来了，问问他到底是谁的官大。”何仁智苦思不得其解。发现陶子云就在身后，赶紧向他请教。

“你们问这些做什么？”陶子云笑而不答。

柴双行嬉皮笑脸地回答说：“我们是想知道我们亲密的同窗的地位如今有多高啊！”

金华箸充满期待地向陶子云求证道：“你说刚才我的推断对不对？看你心情郁闷得很，好象你的官很小似的。”

何仁智对这种状况也感到很惊讶：“对啊，陶兄。为什么不开心？今天可是你儿子办三朝的大喜日子呀！”

金华箸羡慕地对陶子云说：“陶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钱因实放肆地笑话陶子云道：“我倒觉得，是因为陶兄不知足！所以他就会一直不满意，不满足就不会开心！”

陶子云没有责备他们的放肆言论，快要离开这些最亲近的同窗了，他的气度也大了起来，他对他们解释说：“开不开心，不光只是看表情。我现在这样，就是让自己尽量地控制着情绪的流露，好让人捉摸不到我的心思。以前我也没有怎么注意这方面，如今我也已经进入官场了。这些我就得多多注意了。”

“你进入官场，这些应该注意的细节，你就知道要注意了啊？那么神奇？”柴双行已经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并不是因为中了进士，就有你以为的那种神奇的效果。”陶子云否定了柴双行的判断，他使出耐心说起了影响他的言行的往事：“不瞒你们说。当初我到山阴去时，就遇到过一个官场的名人。那个人从年轻时中进士起，为官几十年，一直没有被贬谪，一直做到工部尚书。和那种官场中人打交道，那就是经验之谈，从他那里。我学到了许多。”

“那你要好好地向那个大官学习啊，无论你现在的官是多么的小，要争取升迁的机会，不要被贬谪，将来总有出人头地的时候。千万不要象我爹那样，为官不慎。落得个辞官归隐的下场，让我这做儿子的跟着受罪。”何仁智殷切地对陶子云说了一番祝愿的话，又想起了陶子云还没有回答他们，陶子云和古时候的孟郊相比，到底是谁的官大的问题：“看你鬼鬼祟祟的。想必站在我们身后许久了吧？你一定听到我们谈论你如今官阶大小的问题了，翰林院编修是多大的官呀？听说比县尉要小？”

陶子云谦虚地回答说：“不大不小吧，不用管那些，我只不过是在翰林院编书而已，又没有什么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