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残酷,夺人所爱。
几多悲怆,泪洒枕面。
信誓旦旦,厮守终生。
真爱永久,破涕为笑。
缘分捉弄,酒后表情。
溪水懊悔,多情缠绕。
只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黑漆漆的一片,纤芸和莲蒂小心翼翼地摸索行走。
莲蒂身孕不便,自然愈加艰难。
纤芸刚想伸手搀扶,却听“哎哟”一声,莲蒂栽入小溪。
“莲蒂!莲蒂!”
纤芸大吃一惊,不顾一切地跳进溪水。
她抱起莲蒂,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姐姐!我痛……”
莲蒂捂着下腹,阵阵抽泣。
她努力地扶起莲蒂,一步一步地上了桥头。
二人早已被溪水淋了个彻彻底底。
这是幽僻小道,夜深人静,再也没有第三人路过。
溪水潺潺,纤芸感到好无助。
她硬撑着把莲蒂搀扶到家,赶紧帮莲蒂冲洗换衣。
“伤到哪里没有?”
纤芸来不及换洗,心急如焚地询问躺在沙发上的莲蒂。
“还是……痛……”
莲蒂表情痛苦,汗水淋淋,死死地捂住下腹。
纤芸急忙撩开莲蒂的摆裙,
却见丝丝血迹从莲蒂的下体渗透而出。
纤芸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脸色惨白。
一种不祥之感阵阵袭来。
她一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你忍一忍,我去去就来!”
纤芸一口气跑到馨蕊的住处。
馨蕊刚才有事,走的是另一条小道,刚好回家。
听纤芸哭诉后,赶紧帮忙把莲蒂抬进了医院。
妇科医生庚即急诊,二人在外焦急等候。
但是,结论还是令纤芸几欲瘫倒在地:
“莲蒂流产了。”
“不要哭了。赶紧进去安慰莲蒂吧!”
馨蕊扶起眼泪横飞的纤芸,慢慢来到病床边。
“姐姐!医生给我打了两针,现在好多了。”
莲蒂微微笑着,依然幸福地捂住下腹。
“莲蒂!不要说话,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纤芸愈加悲伤和后悔。
她懊恼自己不该因避开山峰和莺子而抄近道。
“婆婆妈妈干啥?流产就流产!”
馨蕊不想让纤芸纠结此事,直接把真实情况爆了出来。
“啊!”
莲蒂一听,笑容全无,瞬间变成了木头人。
眼泪夺眶而出,嘴唇灰黑,直打哆嗦。
“莲蒂!”
纤芸赶紧紧靠莲蒂坐下。不住地抽噎起来。
馨蕊也靠在另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莲蒂的泪水。
“姐姐!”
莲蒂心如刀绞。她不知该如何向建树解释。
最主要的,她喜欢肚里的宝宝。
而今,却没了。
但她不会怪纤芸的。
在她心里,纤芸是自己一生也难以回报的姐姐。
莲蒂感觉精神恍惚,似乎一瞬间丧失了整个世界。
那样孤单与无奈。
她猛然坐起,抱住纤芸就大哭起来。
纤芸哭,馨蕊哭。
连旁边的护士小妹妹都潸然泪下。
约摸凌晨两点,莲蒂的神智才好了些。
纤芸带上药品和补品。和馨蕊一起把莲蒂抬回家。
莲蒂哭湿了枕面,直到身心疲惫,才含泪入睡。
纤芸独自坐在床边,牵着莲蒂的手。默默发呆。
“此事重大,必须尽快告诉建树。”
纤芸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寝室休息。
斟酌半天,纤芸还是觉得不能直接到学校找建树。
也就决定把这不幸的消息暂时捏一捏。
或许。对莲蒂也好些。免得她看见建树又忧伤。
第二天,纤芸依然按时开门做生意。
不过,精神全无。
连三下五除二就搞定的淡妆也没了心情。
馨蕊理解纤芸。也就时不时地过来坐坐。
也许受两个小青年寻衅滋事的影响,
刚到凌晨一点半,咖啡店的顾客就走光了。
圊钏无所谓,反倒以为今夜收获累累:
“结识了纤芸好妹妹,认识了山峰帅哥。”
她躺在精心设置的花式床铺上,久久不能入眠。
她已然被山峰的英俊潇洒所打动,阵阵痴狂。
“圊钏姐姐!有个包!”
她正在竭尽遐想,忽听服务员在外喊叫。
“吼什么?你脑壳才有个包!半夜三更的。”
圊钏拉开寝室门,果见一个红色小钱包。
里边还有一百多元钱。看样子,应是莺子的。
“在哪个位置发现的?”
“就在那个差点被挨打的姐姐座位上。”
“看你那乌鸦嘴,什么叫挨打!好啦,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圊钏就到了纤芸的店铺。
“老板,早上好!”
纤芸正在打瞌睡,忽听有人在耳际大喊一声。
她睁眼一看,却是圊钏,甚为诧异。
她正欲问候,却见圊钏说道:
“你看,我够姊妹吧!一大早就给你送钱来了。”
说完,就把莺子的钱包递给纤芸。
纤芸疑惑间,圊钏已然把经过说了一遍,还解释说:
“我想你们认识,也就麻烦你转交了。”
“喔,是这样。那我代莺子谢谢你啦!”
“不用。大家都是姊妹。以后,还全靠你关照呢。”
圊钏说完,就顺便买菜去了。
“怎么办呢?”
纤芸问馨蕊如何把钱包交给莺子才好。
“依我看,直接冲进学校撂给她呗!”
“那怎么行。要出大事的!”
“喔!那怎么办呢?”
“算了!下来再说。”
说话间,莺子从门口疾步而过。
原来,莺子一早起来,发现没了钱包。
努力回忆,却感觉应该遗失在咖啡厅了。
这不,她正往咖啡厅赶呢。
“莺子!快过来。”
纤芸大声喊着。
“喔。有事吗?我还要去一趟咖啡厅。”
“别去了。钱包在这里。”
“什么?”
莺子很惊讶,马上跑了过来。一看,果然是。
“谢谢!我还以为掉了呢?”
“没有,是圊钏一早送过来的!”
“是这样。看来她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找着就好啦!坐坐吧。”
“这……好!谢谢。”
莺子考虑到自己与纤芸之间的特殊关系,有点迟疑。
但见纤芸满脸诚意,也就接过茶水,闲聊起来。
莺子发现,白天的纤芸比晚间更加漂亮。
难怪山峰对她是一往情深。
尤其是那洁白的肌肤,婀娜的身段,真真是世间难找。
莺子猜想。山峰肯定喜欢纤芸。
只是,她的身份问题困扰着山峰。
想到这里,莺子暗暗告诫自己:
“一定要珍惜这弥足珍贵的机会,好好与山峰相恋。”
不然,自己也有可能被山峰炒鱿鱼的。
或许是身份原因,莺子甚为得意。
也可能是纤芸热情,让莺子没有感受到尴尬。
所以,莺子竟慢慢随和起来。
一时间,三人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不过,关于恋情方面的事情只字不提。
大家都知道,如果涉及这敏感问题,气氛就另当别论了。
馨蕊有几次想发泄一下不满。
换句话说。就是想叫莺子离开山峰,成全纤芸。
当然,也可以说是为了成全自己。
毕竟,她一直觊觎着呢!
但见纤芸一直强装精神。满脸微笑,还不时与她眨眨眼,
馨蕊也就一言不发了。
她性格特强。不想和纤芸一样,面对情敌还笑嘻嘻的。
莺子也单纯,不太会看场景。居然一聊就是一小时。
馨蕊早已不耐烦,故作惊讶地说道:
“纤芸,你不是要到银行办理业务吗?
还不快去,下午又有另外的事情。”
“啊……我……就是,我还差点忘了!”
纤芸本意也不想与莺子纠缠、深交。
只是碍于面子,才如此笑脸相迎。
听馨蕊这么一撒谎,干脆来个顺水推舟。
“不好意思!耽搁你们时间了。
我也该回学校了。改天又聊!”
“慢走!不送。”
馨蕊迫不及待地起立送客。
纤芸自然把微笑坚持到最后一刻。
“你也太仁慈了!要是我,根本不理。”
莺子的身影已然消失,馨蕊埋怨着纤芸。
“哎……”
纤芸摇摇头,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毕竟,她的心里,还在痴痴等候山峰呢!
怎么可能闹出些不愉快,让山峰受夹磨呢?
建树自然不会轻易浪费与莲蒂见面的机会。
毕竟,他还惦记着自己的骨肉呢。
所以,进教室把作业写完后,就马上往纤芸店铺赶去。
刚到校门边,便看见莺子拿着钱包,乐滋滋地迎面走来。
“这么早就上街回来了?”
“不是!昨晚和山峰去喝咖啡,遗失了钱包。
这不,刚刚从纤芸那儿拿的。”
莺子知道建树不是外人,也就原原本本地陈述了情况。
“喔!那你忙吧。我上街逛逛。”
建树一听,心里愈加想见到莲蒂。
他感觉,莲蒂正在店铺里幸福微笑呢。
他兴冲冲地地跑进店铺,却发现纤芸一人独自忧愁。
“你好,建树。快坐。正找你有事。”
“说吧,什么好事?”
建树欣然就座。
“这个,莲蒂……”
纤芸似乎有点哽咽。建树一下子觉得不对劲。
“莲蒂?她人呢?”
“她在上边寝室里休息?”
“生病了?”
“没有。”
“出怀了?”
建树一阵惊喜。纤芸见状,忍不住眼泪簌簌。
“怎么?莲蒂她?”
纤芸定了定心神,还是把前后经过和盘而出。
“啊!怎么会这样。”
建树一听,双手抱头。
虽然是七尺男儿。却早已泣不成声。
恰好这时,来了两个顾客。
纤芸赶紧招呼。
建树也快步走入卫生间,一任自己哭个痛快。
在外人看来,这种情况不是更有利于建树吗?
没有了小孩,建树剩余两年也不用担惊受怕。
应该高兴啊?
但是,建树也是个外表憨厚,心地善良的小伙子。
自从与莲蒂偷吃禁果后,便死心塌地地对莲蒂好。
发誓要与莲蒂百年好合,共同抚养自己的骨肉。
以实际行动报答纤芸对自己和莲蒂的好。
他甚至已策划好孩子出生后的一应事情。
还想好了名字。
而现在,建树怎么不伤感呢?
莲蒂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人在家。
她摸摸下腹,昨夜一幕又伤心浮现。
于是,又扎扎实实哭了一回。
但转念一想,一味悲伤也不是办法。
还是应该继续安安心心帮助纤芸。
虽然孩子没了,但纤芸从前至后都考虑得周周全全。
更何况,基于山峰和纤芸之间的模糊关系,
她想找建树谈谈,如何才能成全山峰与纤芸。
还有,自从有身孕后。一直是纤芸跳上跳下,够劳累的。
莲蒂觉得很是愧对纤芸。
想到这里,她挣扎着起身洗漱后,便硬撑着下楼。
“你干什么?不能吹风的!”
纤芸一见莲蒂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口。赶紧上前搀扶。
“没事。姐姐。我想下来看看。”
“快做。不,那里边,快去看看。他知道了。”
纤芸忽然想到建树,也就向莲蒂努努嘴。
莲蒂会意。轻轻推开了卫生间门。眼泪早已汹涌而来。
门关上了。二人无言地紧紧拥抱,一并抽噎着。
“好啦!我都知道了。你受苦了。”
建树心疼地抚摸着莲蒂,双眼红肿。
见建树如此动情。莲蒂也苦笑起来。
她知道,眼前这个憨憨的小伙子,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因此,甜蜜地依偎在建树怀里。
尽管,脸颊满是泪水。
“这样,你马上回去,把山峰叫过来。”
“什么?”
“姐姐对我们这么好,我想当面说说!”
“不行。你还不知道吧。他与莺子在谈恋爱呢。”
“我知道!”
“你知道?”
“昨晚我和姐姐遇见他们了。还差点打架!”
莲蒂快速地把昨晚咖啡厅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知道,还……”
“不是。我就想让姐姐与山峰哥哥好。”
莲蒂撒起娇来。尽管,身子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