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胡氏抬头看到她丈夫手里还拿着藤条的时候,更是顿时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几乎都要扑过去了。
她儿子上次落水差点死去。
如今哪能受得住藤条。
这不是要她命吗?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我这还没打下去呢,你激动个什么劲,我要是打下去,你难不成还要跟我拼命不成,这小子就是被你给惯坏了的,我大哥家儿子像他这个岁数的时候,都考上秀才了。
你再看看他。
连四书五经都没背完。
问他大学之道他都背不出来。
写的那个字更是跟狗啃似的。
连馆阁体这么简单标准的字体都被他给写成这样子,以后哪还用得着想其他字体,成为书法大家!
你就惯着他吧!
照这样下去,你就是活到一百岁也别指望他给你挣个诰命夫人。”
温君怀显然是很清楚他媳妇心中惦记着的东西的,因此特地拿诰命夫人刺激他媳妇,希望他媳妇不要没事添乱,阻止他教育孩子了。
此时温胡氏已经走到了自家儿子身边,并且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下他,发现他的确没受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我回来的及时。”
随后,便转过头来嗤笑了声:
“你可别惹人笑话了。
拿儿子比较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拿你自己跟你大哥比啊,你大哥比你大三岁,现在是县令,跟你一样大的时候那也是个进士,你呢?
你连个秀才都不是。
你也好意思说。
我儿向来聪慧,只是一直没怎么用心罢了,如今大病初愈,手脚无力,写字差点不很正常,这么多年下来,你也就书法的勉强拿得出手了,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练了多少年,你练三十多年下来了,跟刚练了不到三年的孚儿比有意思吗?
也真是好意思。”
“不可理喻,你不可理喻。
妇人之见!”
温胡氏这番话几乎可以说是精确无比的戳在了温君怀的心窝上。
那叫一个扎心。
就是早就已经接受自己不如大哥和三弟,并且通过经商将脸皮锻炼的远比过去厚实的温君怀,此时也是没脸继续说下去了,只能用不可理喻和妇人之见之类的话稍微维护下自己面子,随即便掩面而走。
温胡氏也算识趣,并没有再去故意刺激她丈夫,只是又转头安慰两句自己儿子,并且说起锅的事:
“孚儿,你爹也是不甘心,你莫要怪他,你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你大伯和你三叔都是在未加冠就中了秀才,可是你爹他加冠之后,甚至在与我结婚有了你之后,都还没考上个童生,只能接管家族的生意。
你出生后,他就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你身上,可惜,罢了,不说这些了,你要的锅娘给你找来了。
我去见了下老夫人。
她说她库房里有不少锅,送了三个给我,你看看能不能用,虽然不是铁做的,但用起来应当无妨。”
“不是铁做的,那是什么做的?
总不会是铜吧。”
温孚心向来比较大,压根没注意他娘说的可惜的言外之意,只是颇为好奇的想要看看锅是啥做的。
并且赶紧趁着还没吃晚饭。
用现成的锅炒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