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罗倒是有一些书呆子地脾气,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这番守城下来,即使守住了,城中地青壮恐怕也要死伤大半,刚恢复一点元气的大同又要元气大伤了。
若不是迫于鞑子屠城地压力,朱长罗未必就愿意组织全城青壮送上城头。这倒不是朱长罗有投降鞑子的念头,当真城破,自己举家自尽就是,也算对得起朝廷,对得起自己地良心。
“咚!咚!咚!”下面的鼓声响了起来,雷耀明伏在城头的垛口向下望去,城下一队队清军正在来来往往的调动,看来不久下面的清军又要发动进攻了,这是清军攻城的第五天,雷耀明却是毫无慌乱之色。
“朱大人,鞑子马上要进攻了,城头凶险,你先下城去吧。”
朱长罗知道自己留在城头帮不上忙,拱了拱手:“下官先下去了,城中安危系于大人一身,总兵大人也要保重。”、
雷耀明凝视着城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鞑子,来吧,无论多少,本帅都有让你们碰得头破血流。
城下帅帐内,阿济格正在给这些桀骜不驯的满人将领训话:“四天,小小的大同城阻我二十多万大军四天,损兵折将上万人,满人勇士在城下死伤八千多人依然拿不下一个城池,无能,简直是无能,鳌拜、勒克德浑,你们的精力是不是全部用在女人的肚皮上了,谭泰、苏克萨合,还有你们,你们昔日的武勇到哪里去了?”
一干满人贵勋被阿济格骂的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鳌拜,他自认武勇,只是昨日攻城时他明明突入了城中,却被一帮拿着杂七杂八兵器的农夫模样之人赶了出来,若非跑得快,他就要死在锄头和木棍之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也有不服气的将领在心中诽谤,要说玩女人,哪有你英亲王厉害,竟然连大学士的小妾也抢,这些天,哪晚不挑两名从附近抢来的清秀汉女泄火,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阿济格是摄政王的弟弟,打了败仗,阿济格多半没事,他们之间免不了替死鬼,这话当然没有人说出来。。
“英亲王,今天末将带着正红旗的儿郎亲自冲阵,一定把大同拿下。”勒克德浑表态道。
“英亲王,正黄旗从不落人身后,今天末将愿与勒克德浑比一比,若是后进城,就算输了,任由英亲王处罚,末将绝无意见。”鳌拜应道。
“我镶黄旗……”
“我镶红旗……”
其余七旗的人马跟蒙古的黄鸡台都纷纷表态今天必定出死力攻城,唯有豪格带着正蓝旗的将领不言不语,豪格为皇太极长子,皇太极在时,谁不巴结三分,皇太极死后,上三旗人马还全力支持豪格继位,与多尔衮争执不下才将皇位让给了福临,只是一转眼,多尔衮成为皇叔摄政王,诸王之,豪格被压在下面,对多尔衮尚且不满,又如何会对阿济格服气。
阿济格用眼睛斜睨着豪格,其余将领也跟着纷纷向豪格看去,一时大帐内弥漫出一股紧张的气氛。
看到众人望向自己,豪格哼了一声道:“主帅无能,累死三军,我正黄旗的勇士要死也要死在两军交战的战场,而绝不能被人驱赶着到坚城下被城中明狗杀死!”
苏克萨哈厉声道:“肃亲王,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明军不出来,我们就不攻城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样攻城,需要消耗我多少咱们大清勇士,若不是有人胡乱指挥,大同早就攻下来了。”
豪格三番五次直指阿济格无能,两白旗的将领都一脸怒气,阿济格却没有生气,望着豪格笑了起来:“既然肃亲王意见如此之大,本王也不勉强,这次攻城,正蓝旗可以不用参加。”
“那好,本王就去休息了。”豪格竟然带着正蓝旗的将领就这么离去。
谭泰大吃一惊,他想叫住豪格,只是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豪格这样做,简直自己将把柄送给英亲王,如果战事不顺,豪格无疑是替罪羊;战事顺利,正蓝旗肯定也捞不到好处,只会引起部下离心;只是想想眼下正黄旗处境和正蓝旗也差不多,谭泰也只能暗叹一口气,不将自己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