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道:“金蝉子,有个屁金。悟空,为师命令你今晚帮我从这寺庙里偷一件宝贝袈裟来,如何?”
悟空双目瞪大,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玄奘开荤骂人也算了,如今还要偷盗,悟空纳闷,“这师傅,还像个出家人么?怎么比强盗还流氓些?”
悟空合掌,道:“师傅,你可是佛门弟子,六根清净,你怎会有偷盗的邪念呢?”
玄奘一脸贼笑,道:“当佛门子弟只是职业需要,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屠夫。”
小龙女听到这精辟的话语,不禁拍掌道好:“师傅,说得真好。佛也好,仙也罢,哪一个不是明哲保身之流。我等活在世上,只求问心无愧就可!”
却在这时,寺庙里传来阵阵琴音,更有女子唱歌。
玄奘怔了一下,随后眉开眼笑,对着悟空道:“悟空你听,和尚家里也养情人啦,我们进去看看,指不定这还是窑子呢?”
三人遂进了这寺庙,穿过长廊,长廊外是一片园林,那樱花盛开,满地绿草,散出屡屡清香。
在这园林尽头,拥堵着一群和尚,他们穿着甚是华丽,温和的阳光也被袈裟反射回去。
这寺庙众僧,每逢此时,都会聚集在一起讲经论佛,方丈是一白眉老佛,在天界也有职位,当这里的方丈只是一份兼职,这方丈有些神通,在讲经诵佛的时候,为了更加高雅些,便用千里传音的法术,召唤天女下来伴舞伴奏。
众僧见到玄奘身着破烂袈裟,以为是乞丐和尚,有些愚僧挡住了玄奘的去路,道:“这观音寺岂是你这等癞和尚能进来的?快出去!”
方丈把金光闪闪的禅杖一立,呵斥那僧人的无礼,道:“佛门大开,莫说是一癞和尚,就算是癞蛤蟆也要让他进来。”
悟空敏感,暗道:“这方丈不是变相骂人吗?若是我老孙就一棒子打死这方丈得了。”
这时,悟空方才醒悟,玄奘一直没有把金箍棒还给自己。
白眉方丈冷眼扫了悟空与小龙女一眼,见两人相貌奇异,诧异道:“师傅,你这两个是何活物?怎么长得这般另类?”
玄奘道:“都是我的徒儿,长毛的名叫悟空,没毛的叫小龙女。虽说是另类了些,但是甚是好用。一个凭着通天力量可保我一路西行,另一个凭着丑相可以吓退妖魔。常言道,不求好看,但求好用。”
白眉方丈穿得是金光艳艳的袈裟,一摇一摆,宛若地藏王菩萨前来。他见了玄奘那身寒颤的僧衣,不忍讥笑道:“和尚你说你来自东土大唐?这东土地大物博,甚是繁华,百年前我曾去过,这里的人手戴金圈,浑身绫罗,你如何这般落魄。难道是东土不敬佛?”
玄奘便道:“方丈,这东土的唐王以佛教立本,如何不敬佛。”
“那你为何这般穷酸,丢尽我佛颜面。若让他人见了你,还以为佛门都是穷光蛋呢!”方丈冷眼冷语,仰面长天,盛世凌人。
悟空见了,想吓唬这有眼无珠的和尚,却被玄奘阻止,道:“一切交予为师,若连这厮都对付不了,为师也当不了你的师傅。”
玄奘问了方丈几个问题,其一便问道:“方丈,你说何为佛?”
方丈答道:“一身金装,法力滔天,能镇得住鬼神,能保人平安,脱六道,不生不死,这便是佛。”
玄奘又问道:“那我再来问你,五百罗汉可是佛?释迦摩尼可是佛?”
方丈冷冷刮了玄奘一冷眼,道:“当然,亏你还是和尚,你怎能直接提如来佛祖出家前的俗名呢?若被佛祖知道,定然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玄奘放肆大笑,道:“哈哈,方丈,枉你活了几百年,修了几百年的佛,却修得个皮毛。哈哈。”
左右两边,有些僧侣大骂玄奘道:“你这癞和尚,竟敢在我们方丈面前放肆,汝不知我方丈乃是玉帝钦点的佛法大僧吗?你这是班门弄斧。”
方丈合掌道:“大师你既从东土而来,又大笑老衲的无知,那么就请大师告诉我等,何为佛?”
玄奘双目生辉,纵身一跃,跳到那三尺见方的大石之上,俯瞰众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是佛,地是佛,你是佛,我是佛,佛不在西方,不在地府,不在灵山,不在那几卷破经之上。”
方丈双目瞪大,道:“你这胆大的和尚,你竟敢诽谤我佛。”
玄奘又道:“哈哈,并非我诽谤了佛,而是佛诽谤了佛,西天的如来,妄自为尊,把灵山的诸佛编排制度,弄得与人间的官僚无甚差别。如来与人讲一遍《三藏》经书,就收了人家三斗三升金粒,回到灵山还说这是贱卖。如此贪财贪利的之人,有甚么能力要我等顶礼膜拜。人间疾苦不堪,如来却独善其身,有了三卷破经书还要我一步一步西行去取,这是何等道理?若真有救苦救难的大用处,那如来为何还还要大费周章,他佛的本性不就是度人吗?这只是他如来也拥有炫耀之心,唯恐人不知。哼!这便是你们所谓的佛,充其量也只算个小人。”
方丈双目瞪大,如醍醐灌顶,对着立在大石之上的玄奘道:“师傅,我修佛多年,师傅所言还是头一次听过。令老衲茅塞顿开。”
玄奘从石头上跳下,指着自己的心道:“常人眼里,我是假和尚,淫和尚。可我是真和尚。一些人以为剃了个光头就把七情六欲给消灭掉了,以为和尚就是大彻大悟的高人,定要粗茶淡饭,不理红尘。屁!”
那方丈见了玄奘高谈阔论,心生敬仰,便把他三人留了下来,晚上再探讨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