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妖王便问起叶知秋冒名顶替的公羊羽之事。
灵灵子闻言一怔,旋即心下大惊,却是公羊羽这个名字其实是他近来与纯阳门联络之时所用的冒名,而今既然有人用此名号前来赴宴,想来必然是纯阳门人,观其行事,教门之中怕是有所谋划,自家转暗为明之时不远矣,只是眼下情势不可谓不凶险,当真是凶吉未卜,祸福难料。
“需得做好打算了!”
他暗忖着,瞧了赤眉妖王一眼,踌躇一阵,旋即心下终于有了决断,当下举杯敬酒,拿袍袖遮了面部,布下一个临时的禁制,飞快的对赤眉妖王低声说了句。
“陆上来人了!”
赤眉妖王眉头一挑,娇笑依旧,朱唇微抿,一口便饮下杯中美酒,心绪飞转,旋即吩咐道。
“那便将人请过来吧,奴家也好瞧瞧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灵灵子应了声,当即转出殿去,寻了管事的带路,径往偏殿而去。
再说叶知秋那边正与近旁几个散修攀谈,只是心神却始终关注全场,暗暗打量。
忽而,余光瞥见几个铜陵岛门人尽皆站起身来,神色欣喜恭敬的迎向殿门口,他拿眼瞧去,正见得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道人被先前的鳖精陪侍着入得殿来。
那道人应付了几位门人,便低声询问身旁的鳖精,在其指引下,张目四望,与叶知秋目光一接,不禁面露惊色,心下大急,匆匆打发了门人和鳖精后,便大步来到近前,拉着叶知秋走出殿外,低声急切道。
“掌教真人怎得亲自前来犯险?若有闪失可如何是好?”
叶知秋笑了笑,宽慰道。
“无妨,我自执掌教门以来,便不曾在海上露过面,鲜有人识得,只需小心谨慎,断出不得差池,况且此事事关重大,非我亲来不可。”
旋即问道。
“师弟在主殿的当中饮宴,怎得知晓我在此处,来此寻我?”
灵灵子道。
“先前主殿当中,那利齿妖王与赤眉妖王说起了路遇之事,赤眉妖王起了爱才之心,便寻我打听,我听得公羊羽的名号,便知是门中来人,只是不曾想竟是掌教真人亲至。”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
“那七十二路妖王亦非全是与龙宫一条心,前些时候我在信中也与您大略述说,近年来东海水族与北海水族厮杀频繁,不少妖王折损更替,以至于幸存下来的老妖大都惜命厌战,不愿再参与水陆纷争,只是碍于龙宫势大,受制胁迫,这才无可奈何前来摇旗呐喊,只是大都存了观望心思,若非局势清朗,断不会出尽全力。
那赤眉妖王正是其中典型,此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道行又是高深,在群妖当中颇具影响,她暗自纠集了不少同样心思的老妖王,抱团成群,在连番恶战当中幸存下来,对龙宫做法心怀不满久矣,是以她虽是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却一直未曾点破,彼此心照不宣,先前我得闻门中有人前来,猜度必有谋划,便行险告之于她,意图双方接洽,为我教门减少些敌手。”
说道这里,他诚惶诚恐请罪道。
“不想竟是掌教真人亲至,若有差池,实为我之过也!”
叶知秋虽觉如此欠妥,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便劝慰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