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黄三娘也已然察觉出异状,在章山君怀里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仓惶间,与这章山君分开,到时候便是死路一条了,她是个有心计的妖怪,至此危机关头,心下已然在盘算以章山君挡灾为自家脱身之法了。
不提二妖仓惶逃窜,且说叶知秋从那驿丞口中问得了挂甲山方位,便驾着离火金光遁一路急追,他虽是后,但遁光极,远胜黄三娘的妖云,不过片刻功夫,飞出四五百里路程,便远远望见前方黄三娘的妖云所在。
此时他情况异常,已然被嗔念迷了道心,满腔杀意充盈,见得敌人在前,哪里还能按捺地住,一声暴喝,便放出两口五行法剑,剑光化虹,急斩过去,将那敌人放出来的法宝绞碎,余势不减的斩杀过去,眼看着便要将她斩于剑下,岂料,前头山麓竟然蹿起一道红光,来人二话不说,便放出一片黑色烟云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
他先前吃过那黄三娘所放的黄烟的亏,心有余悸,见得黑色烟云罩身,哪里敢怠慢,连忙取出自家的护身至宝,中央戍己杏黄旗,抖将开来,化作万朵金莲将周身护持得密不透风,金色光华湛湛,将黑色烟云尽数排挤开去,近不得身。
这时,那烟云当中陡然蹿出五道妖异的血色丝线,迅如电光,从五个方位,同时打在护身金莲上,暴起一片腥臭无比的血雾,将四周的金莲尽数玷污消散,眨眼间便打散了尽百朵金莲。
叶知秋连忙将身子一纵避让开去,同时,手上剑诀一变,将剑光召回,又猛然喷出一口法力,将它催更盛,演化无尽两仪阴阳真力,将追击而来的五道血色丝线绞碎了一大截。
本待将它尽数绞灭,谁知这丝线灵性非凡,趁着剑光绞杀末端丝线之际,猛然使了个壁虎断尾的计量,将丝线断去一大截,剩余的如电光一般,倏得一下蹿入烟云当中不见。
叶知秋心中杀意盈胸,哪里肯放过,当即御使剑光急追而去,一路向前,好似一个巨大的钻头一般,所过之处,黑色烟云尽数绞散,生生开辟了一个通道来。
这时,一眼便瞧见了驾着遁光急退开去的二妖,二话不说,便御使着剑光向他们斩了过去,同时手腕一震,套在腕上的仙宝乾坤圈已然化作金色虹光,隐在剑光当中,朝着二妖气势汹汹的杀将过去。
剑光近身,与敌人放出的血色丝线绞做一团,两仪阴阳真力威势大作,化作一个巨大的磨盘,将血色丝线死死吸住,寸寸磨灭。
他正欲加紧催动剑光将敌人一并绞死,却见得对方竟是壮士断腕,毅然舍弃了血色丝线,转身便逃。
他嗔念迷心,满腔杀意未泄,哪里能容他们逃走,狰狞一笑,当即催动隐在剑光中的乾坤圈,化作一道金光破空打将过去。
他这番施为当真是出其不意,那仓惶逃窜的二妖哪里料到竟有仙宝藏在剑光之下,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正着。
乾坤圈正打在那章山君的后脑,只见得大好的头颅,砰的一下爆成一团血雾,无头的尸身还驾着遁光向前疾飞一阵,才自现出一具无头的妖尸,乃是一头大象大小的棕色獐子,径自从云头坠落下去。
尸身之上,那章山君的阳神跳将出来,正欲逃窜,却被回身杀了过来的乾坤圈一下打散,可怜五百多年修行,替他人挡了劫,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可悲可叹。
而那罪魁祸的黄三娘,却是见机得早,在乾坤圈打落下来的时候,便使了断肢替身之法,以一条左臂替换,侥幸逃得了性命。
此时已然人迹不寻,逃之夭夭,而讽刺的是,这逃命之法还是得自那獐子精的手中。
叶知秋斩了一妖,心头杀意稍减,但嗔念尚在,见得黄三娘逃走,二话不说追击而去,连章山君遗留的战利品也不管不顾,只顺手将那离魂香收了起来。
再说那黄三娘又一番死里逃生,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煌煌然宛若丧家之犬,为了逃命,也顾不得元气大损,折损道行,毅然燃烧浑身精血,加紧催动遁光,转向往西南方向逃去。
她原本打算回转洞府,然而此番见识了叶知秋厉害,连那章山君都殒命了,哪里还敢回去,心思电转,骤然想到了自家另一个姘头,凫山柏泉洞的吹山倒朱昆。
此君乃是只野猪成精,修行时间虽然不如章山君,只有四百多年,然而一身道行却比章山君只强不弱,却是他早年间被一名在凫山修行的隐修看中,收做了看守洞府的妖仆,得传过一道正经法门,一路修持下来,竟是炼就了一枚下品三转金丹,而且还炼就一门风煞神通。
一百多年前,那修士外出之后,便再未归来,原先那朱昆摄于禁制之威,尚能安心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