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竟陵灯会上只与诗社的几位公子小姐一道赏灯吟诗,却是不曾与人结怨,不过怪异之事到是有几桩。”
一旁的李老爷忙问道。
“有哪些?你等细细说与仙师知晓。”
几个侍从不敢隐瞒,忙道。
“一桩是放孔明灯时,天上忽有一道磷火闪过,烧了王小姐的孔明灯,当时闹了好些时候,却没寻到根源,最后不了了之。另一桩是放荷花灯时,纪府二小姐落水,受了好些惊吓,被家丁救起时,脖颈上有一圈红痕,好似绳子勒过似得,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闹水鬼,不过纪二小姐却说是被水草缠的痕迹。还有一桩则是……”
几个侍从将一些怪异之事一一细说,叶知秋认真听罢,虽寻到了一些修士痕迹,却与李三公子魂魄被拘一事并无联系,不由得眉头微蹙。
这时其中一个侍从好似想到了甚么,说道。
“对了,还有一桩怪事!那天灯会,曾有一人想要向公子强买贴身的玉佩,被公子斥责了几句,那人也没留话,只转身便走,后来灯会散场,我等回来路上,公子便觉玉佩被窃。”
叶知秋听到这里,便想到了从那娄阿鼠手里得来的玉佩,当即拿了出来问道。
“可是此物!”
那几个侍从久在李三公子身边伺候,对这玉佩熟悉的很,一眼便认了出来,回道。
“正是这枚玉佩!”
说着,惊疑的看了叶知秋一眼,却是不知这玉佩为何会在叶知秋手里。
叶知秋半真半假的说道。
“此物乃是贫道从一窃贼身上所得,当时见这玉佩之上沾染了一缕邪气,便循着气息来到了你府外。”
那李老爷闻言恍然大悟,心道。
“难怪仙师会驾临我李府,原来是三儿的玉佩为引,当真是祖先保佑,祖先保佑啊!”
叶知秋这时已然心下了然,那施术的妖邪八成便是那强买玉佩之人,这玉佩之上沾染了一丝龙气,在炼气士眼中便不是寻常凡俗之物,那人必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这才想要强买过去,被李三公子严词拒绝之后,便怀恨在心,施术害他。
从中也可知晓,此人道行想必不深,不识天数气运,竟然敢以这左道之术暗害气运龙气加身的显龙,想来是不识其中关窍,如今这般行为必然受到气运反噬,却是折尽气数,死劫临头。
捋了捋长髯,对那李老爷道。
“此事缘由贫道已尽知,那妖邪气数已尽,合该经由贫道之手送他入轮回,不过他躲在暗处,寻来不易,贫道欲在今夜设下法坛招魂,做个打草惊蛇的活计,也好诱他露出痕迹,到时候贫道再寻上门去夺回三公子的魂魄。”
说着便将法坛所需尽数告之,那李老爷连忙遣人准备。
当夜亥时三刻,正是一日之中阴气至盛之时,李家三公子院落空地已然搭好了一座法台,上下共三层,每层高一丈二尺,成四方形,四围以写满符篆的黄布围着,四面各竖一根旗杆,按方位挂四象旗,法台中央,叶知秋盘坐于蒲团之上,身后站着李家老爷,只见李老爷着一身玄色锦袍,一手擎着一杆招魂幡,一手持着李三公子那枚贴身玉佩,面色十分紧张。
时辰一到,叶知秋手上迅的打出十几道法诀,扬手间洒出一片法光,在空中分做四道各自投入四面四象旗中,一时间旗面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隐隐可见旗上有法光流转,隐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
叶知秋朝身后的李家老爷说道。
“李老爷莫怕,贫道已在四周布下护坛法阵,妖邪不得侵入,可保你平安,你自放心行事便是。”
那李老爷闻言,哆哆嗦嗦的摇动招魂幡,口中喊道。
“李家三郎,李元淳,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如此几遍过后,这李老爷也镇定下来,声音越洪亮,在法台加持下,传遍夜空,沿着冥冥之际的感应,传至无名处。
法台四周平地蓦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配上李老爷那渗人的招魂音,叫人不禁毛骨悚然。
不多时,西南方向陡然升起一抹幽碧,在漆黑的夜空中尤为显眼,那碧光来势甚急,不过片刻便从天边来到了李府上空,宛若一道碧绿的流星呼啸着急坠下来。
那李老爷哪里见识过这般情形,吓得差点断了口中的招魂音,好在叶知秋适时提醒,才自稳住,不过到底是**凡胎,心下惴惴不安,汗出如浆。
那碧绿流光眨眼便至眼前,犹如疾风骤雨,厉啸着向法台打落下来。
叶知秋见状,面色不变,安坐法台,翻手间取出一柄三角令旗,轻轻挥动,法台四方的四象旗猛然腾起青、赤、白、玄四道法光,卷成一片彩光将那碧光抵住,迸溅起一片彩色的光岚,在夜空中宛若绽放起了一朵艳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