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带回来的显然不只是那么一个消息，另外一个消息更让孟夫人闹心：有人悄悄给春送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那个曾经被吴潜关起来的疯女人不仅活着，还有专门的人照顾她，有人看见她在大街上出现过，原本想要跟踪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跟丢了。而且据那个听起来还算是可靠的消息而言，那个女人的神智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起码看起来像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你不是说过，她的死活跟我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还想硬要揽事，将自己和她扯到一起吗？”孟夫人的心头闪过一丝不悦，她甚至有点儿生气，为什么春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你这不是存心想要给自己惹麻烦？”

“夫人……今日可不比往常了。”春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小声道：“若她只是个疯女人，不管吴潜是死是活，或者是不管他跟那个哑奴私奔去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都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眼下情况大不同了。夫人想想看，她若是一直神智不清醒，那夫人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但如果她真的记起了什么呢？比如说……她想起来当年的事情，而且……”

“你的意思是说……”这样的假设让孟夫人心头忍不住跟着一惊，她呆了一会儿道：“你是怕她记起当年的事情，还有……”

春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错，夫人应该早做打算才是。她在洛阳城，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只要我们能将她找出来……”春以手作刀在自己的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显然那是要斩草除根的意思。

孟夫人望着春，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女人，早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也游刃有余，而自己……她抬起双手，胳膊却微微有些发抖。不会有错的，虽然苏少青已经在尽力挽救自己的性命，可她能活多久，恐怕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

“春儿……”就在春准备向那些人下达命令的时候，孟夫人叫住了她，似乎还打算再说点儿什么。

“小姐？”春儿停住了脚步，一脸狐疑地望着站在那里的孟夫人，她的表情同样有些惊疑不定，“您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还是称呼我夫人吧。等处理完荣儿和康儿的事情，我想……我的生命差不多也到了终结的时候。以后……”孟夫人一脸真诚地望着春儿，她的神情还有那么一丝激动。

春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苏小姐不是说过，只要您能保持心态平和，身体绝对没有问题的。至于旁的事情，我自然会协助您处理的。您可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折煞老奴吧？”

“还是称我夫人吧。当年若不是你……”孟夫人表情复杂地望着春，有些话甚至还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今晚相公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