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些动荡停了下来,经脉和丹田都被扩张了两三倍,而原先那些填充满的液态灵力此刻正可怜兮兮地占据着丹田的一个小角落。
穆长宁又开始引导外界的灵气涌入体内,将丹田和经脉重新填满,直到又一次不留间隙时,她将无垢丹吃下,引导着这些液态灵力朝着丹田处的一个点挤压凝缩。
丹田处被撑得胀痛,穆长宁的睫毛颤抖地愈发剧烈,却到底没有哼一声,反是继续源源不断地吸收灵气,压缩灵力。
吸收、压缩,吸收、压缩。
单调枯燥的动作,她只是一遍遍重复不断地进行,哪怕痛得脸色发白大汗淋漓,也还是紧咬牙关死死撑过去。
直到这些灵力被压缩成了固体,一颗圆润的金丹渐渐成型。
穆长宁不敢懈怠,继续用灵力一点点打磨挤压金丹,直到将它凝缩成小儿拳头大小时,金丹在原地滴溜溜地转起圈。
穆长宁看到金丹上面一条条螺旋状的暗纹在旋转,转得她头晕眼花,神智渐渐迷离,而在彻底眩晕之前,她将玉瓶中的杨枝甘露一饮而尽。
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穆长宁迷迷糊糊地睁眼,撞进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里。
昏暗阴寒的地室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声音缓缓响起:“有趣的小东西,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也那么美味?”
“妖主!”穆长宁失声惊叫。
下巴被捏在妖主手上,穆长宁只能转动着眼珠子,在看到这个地室,还有不远处冒着森森寒气的血黄色池水时,她心中猛地一沉。
“你……你想做什么?”穆长宁张了张嘴,艰涩地出声。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无一处不痛,而她的四肢也同样绵软无力,连说出这句话都觉得万分吃力。
“做什么?”妖主弯唇直笑,“当然是吃了你!”
“你要吃了我?”穆长宁拧紧眉,“你,你难道就不怕反噬吗?”
“反噬?”妖主像是听到一件极好笑的事,“本座要吃个小修士,还怕什么反噬?难不成启灵丹把你的脑子也给弄坏了?”
穆长宁顿时茫然,讷讷出声:“你……我的身上有神农血脉,对兽类有天生的克制,你如果吃了我,你也不好过的!”
妖主静默了一瞬,静静盯着她看,穆长宁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几乎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却见妖主“噗嗤”一笑,抓起她的左手,张嘴就咬下了她半个手掌。
“啊!”
连骨带肉被妖主咬下来,穆长宁当下疼得眼前一黑,冷汗淋漓滚落。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不断传来,她浑身发抖地望过去。
鲜血顺着妖主的唇角缓缓淌下,血滴一滴滴落到地面上,滴答滴答直响。
“你说的是这样吗?”妖主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将她另外半个手掌吞入腹中。
“神农?反噬?你在说什么疯话?”
穆长宁脸色惨白,疼得浑身抽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望穿,望穿……”
呼唤声没人回应,她只能睁眼迷迷蒙蒙地看向石室的入口,期待着石门的打开,期待那个红衣身影的到来。
孟扶摇呢……他不是来带她出去了吗?
下巴又被捏着转了过来,妖主眼神冰冷地望着她,“你在等谁来呢?在无天殿里,没人会来救你,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妖主一口一口咬着她的手臂,一路咬到了肘弯。
他舔着唇笑了笑,“果然是美味啊……”
穆长宁神色木然,感觉到左臂已经被啃了个干净。
没人来救她,也没人救得了她。
她浑身颤抖,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与之同来的,还有一股强烈的浓浓的不甘。
凭什么!她要沦为妖主的食物!
凭什么!她要毫无反抗之力!
没人救她又如何?
其他人,无论是谁,永远都是可靠不可依!
真真正正可以依赖的,只有她自己!
无人救她,她自救!
穆长宁的右手动了动,炽火剑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手里,她目光决然,带着鱼死网破的狠劲,咬牙将炽火剑送进妖主的身体。
十三阶的妖主就这么轻易地被她刺了个对穿,而后,妖主的身躯化作了一片白雾消散,她恍惚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街道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扯着她的衣袖。
“你帮帮我,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不是很好奇你娘的一切吗?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吗?只要你帮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凌三死死盯着她,抛出巨大的诱饵,期待着她的上钩。
穆长宁低头看了看被他扯着的衣袖,用力抽回来,伸手抚平上头的褶皱,冷笑了一声,“你能知道些什么?”
凌三蓦地一愣,穆长宁看着他嘲弄地笑,“我要知道什么,我自己会去找,会去查,会去求证,你凭什么以为,你能跟我谈条件?”
蒲宴留给她的,不是一团毫无头绪的迷雾,蒲宴也有给她留下一个突破口,凌三妄图胁迫她的答案,她宁愿自己去找!
面前那张脸忽的狰狞起来,凌三陡然爆起,推了她一把,竟也将她推倒在地。
穆长宁再抬头,却见温岚趾高气昂地站在她面前,而温岚的身后,立着许多七大宗门的修士,就连元婴真君亦比比皆是,其中还有苏讷言和付景宸两位化神修士。
温岚对着身后一众修士高声说道:“各位,这妖女就是个从异世而来、夺舍再生的无命人!且不论她的来历见不得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定要将她绳之以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