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聚集在江北,簇拥着上船,将码头围的密密麻麻。
日上梢头,蜀军已经渡过少半,正轮到李歇和何步平他们登船。
恰在这时,“咚咚咚”,宛若敲鼓,一阵马蹄声由身后传来。
李歇一惊,问:“什么声音?”
何步平耳力聪明,侧耳一听,大惊失色,“骑兵,是谁的人?”
李歇道:“巴,巴东郡是荆州军大营在驻扎,不,不会再有其他人。”
“难道……”他们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只见头戴插黑羽头盔,外披枯树叶,草之类伪装,内着黑色甲胄的楚军由山林,大道上冲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大军密密麻麻,尚有士兵不断涌出,把李歇的脸吓的惨白。
“他,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李歇一时手足无措,慌张问道。
他却忘了为快速赶路,又因为轻信白安礼,压根不曾派出大量斥候探路。
荆州军高成不等他们醒悟,长刀一指,“放箭!”
随着他长刀放下,“崩”,松弦之声大作,江阳候李歇只见蝗虫一般的箭羽,遮天蔽日落在大军之中。
蜀军渡江,全挤在江岸上,羽箭想落空也难。
一时间,江岸上惨声大作,哭声四起,纷纷向江边挤去。
刚上船的蜀军见江上大乱,又从船上下来,两相拥挤,阵型更乱。
至于对面江岸上已渡江的蜀军,更是束手无策。
“再放!”荆州军重新弯弓搭箭,对江岸上的惨状视而不见,继续居高临下的齐射。
关键时刻,何步平清醒过来,他一推江阳候李歇,“快下令!”
“对,对。”李歇醒悟,“快上船。”
何步平这个气啊,揪住他领子道:“对面是楚国,现在白安礼反水,过江你就回不去了!”
这时,由蜀王李绎安插的蜀军副将,但被李歇架空的单大术登高一呼道:“稳住,稳住,大家不要乱,准备突围。”
他一刀砍翻一个向江上拥挤的蜀兵,震住众人后,道:“退向江上是死路一条,唯有突围才是活路!”
至于取胜,单大术不敢想。盖因近有十万蜀军已渡江,又如何敌得过以逸待劳的楚军。
蜀军这才稳下阵脚来。他们举起弓箭还以颜色,只是身处凹处,杀伤力不大。
单大术赶忙组织一队亲信,在蜀军掩护下,向大道薄弱处掩杀来。
高成长刀一指,“杀!”一马当先,迎头向单大术攻去。
“啪。”苏幕遮将棋子儿一落,道,“你又输了。”
白安礼将棋子儿一扔,颇不在意,他们坐在一宽敞的牛车上,外面喊杀声不断。
他见苏幕遮转身要走,讥讽道:“淡定不下去了?”
苏幕遮一笑,道:“我闭着眼都能下赢你,毫无乐趣,还不如去瞧瞧你的盟友。”
“何步平武功高强,你抓不住他们的。”白安礼讥笑道。
“你又错了。”苏幕遮说,“我不仅不抓他们,我还要放他们俩。”
苏幕遮转身而出,声音远远传来,“传我令,放走江阳候李歇,何步平,胆敢随他们突围者,杀无赦。”
白安礼皱眉,这是什么道理?
苏皂白也不明白,“王爷,为何放走江阳候李歇?”
苏幕遮道:“有他们在蜀国,西蜀一天不得安宁,他们是在帮我们祸乱蜀王,为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