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凌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为难我一个下人有什么用啊，求你了，放过我吧！”

凌如芊笑容不改，看来她心软好欺负的个性早被这些人摸得一清二楚啊，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经过这些天的经历，她早就懂得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想，这个她几次三番用性命感悟出来的真理，她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告诉这些人，她拿出一把小匕首，弯下腰抵在黑衣人手腕上，笑容甜美：“听说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右手，你说，如果我这一刀下去割断了你的手筋，你日后还能不能害人？”

男子终于色变，却一扫方才的懦弱，眼眸冰冷地看着她，再不发一言。

凌如芊几番逼问终无所得，挑断了他一手一脚也未能得到一个答复，却也并不心急，清清浅浅地笑道：“原来是云中殿的。”也只有云中殿，才能有这本事能让属下在性命受威胁的时刻还不敢暴露门派，因为在云中殿，只有灵魂离开了，才是真正的解脱，所以数百年来也从来不会有人胆敢背叛云中殿。

凌如芊想了想，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真不说？”

男子闭上了眼睛，以沉默对抗。

于是凌如芊再不迟疑，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地划了过去，在男子痛苦地捂住脖颈的时候，凑近他的面容，与他对视：“我从来不做无用之事，告诉他们，想杀我，就要做好死的准备。”说完一把将他甩出了阵外。

男子被扔出来后迅速被人接住，喉间血流的并不多，但是他感觉钻心的痛，他不清楚自己伤得怎么样，只能死死压住伤口不让血流得更快：“救……我。”

“她死了没？”黑衣男子垂眸冷漠地看着他。

“没死。她说想杀她，就得做好死的准备。”男子艰难地将话说完，哀求地松开捂着伤口的手抓住他的衣摆：“救我……”

黑衣男子弯腰扫了眼他的脖间，眸中露出一抹兴味：“你还不知道吗？她用薄如蝉翼的刀割破了你的喉管经脉，你死定了。不过没事，回殿我会求右使者为你重新找具皮囊的。”

什么？男子瞪大双眼，果然感觉到脖间血流速度在逐渐加快，他惨叫一声手缩回来捂，却终于捂不住伤势，血喷涌而出，溅了他面前男子一身，才不甘地倒地死去。

“有点意思。”黑衣男子沉吟片刻：“别顾忌了，我只要尸体。”倒是不知道凌如芊遇到了什么，当初宁愿被妖杀死都不愿伤害一只妖的人，现在竟然能毫不手软地杀死一个人，那刀口他可是瞧见了的，整齐光滑，显然是一刀毙命，这绝不是一个心软者杀人能有的手法。

他吩咐属下加快速度无论手段，凌如芊却平心静气坐在阵中开始制作武器。

手指翻飞，叮当轻响，以鲲筋为弦，海械为弓，凌霄阁杀伤力极强的光羽箭就在她手下渐渐成型。她细细勒紧每一根弦，阵法隔绝了外界一世喧嚣，她可以安心地制作。

天色微亮的时候，她终于制成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弓，无箭。她愉快地轻弹了一下，一道轻弱的光芒从指间流泄，在半途消失不见。

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将余下的细碎杂物收进腰囊，果然还是有个趁手的兵器好一些，总用些刀啊剑啊的，太不符合她这少女的气质了。

凌如芊踏出阵中的时候，众人正颇为费力地搬动潮汐堂门人所说的破阵专用的巨石，她神色轻快地迈出阵，笑盈盈地歪头看他们一眼，疑惑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准备给你们坟头刻碑？”

“好大的口气。”黑衣男子依然负手立在窗台外，目光如炬盯着她：“凌阁主，想不到你竟自投罗网，倒是识时务，给我省了不少事，给我上！”

众人扔下石块朝她冲来，凌如芊毫不胆怯，拉出满弓，弦上自动引出光箭，男子察觉不对，待要相助时已经晚了，光箭脱手而出，一变二，二变四，如昨晚漫天箭雨射入屋中一般，此时光箭如雨般洒落，在场除站在屋外的黑衣男子外无一幸免。

光箭隔不开，挡不掉，众人纷纷中箭，而箭入体内后，不一会便消失了痕迹，若不是伤处仍在，他们只怕要怀疑刚才那一幕是否真实存在过。

屋内瞬间一片狼籍，黑衣男子神色大变，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下一个个倒下，眼看已经回天无力，他愤怒地瞪向凌如芊，咬牙切齿道：“好狠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