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清兵心神冷静的时候,未必不会没人看出其中的不对来。清军里哪有这么品德高尚的人啊,自己好不容易摸出去,不赶紧拍屁股逃命,反而还潜回来给他们带路……
可是人一慌张,很多显露出来的痕迹就会被他们忽略忽视掉。或者说人掉在深井之后,内心中总期盼着‘好人’的出现。
现在天色已经亮了。李侍尧麻木的听着各处报来的消息,徐州城都出现营一级的队伍一块外逃了,那是怎一个惨字了得啊!“那些人的脑袋又是怎一个笨蛋啊……”李侍尧已经懒得去骂这些人了,猪脑子都该想到复汉军的防线会出现——防御漏洞——这般低级的错误吗?用这些人来比猪,真是对猪的侮辱。
昨夜的战斗力李星垣丢了两根手指头,万幸都是左手的。凤山重伤昏迷,挨了炮弹炸,半边脸都给撕扯着了,脑袋跟血葫芦似的。能不能最终醒过来,谁也说不准。
李侍尧督标中的四个营官,游击、参将各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参将重伤。四个营出淮安的时候,整三千人的兵力,现在一半都不剩了,完全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再加上凤山、李星垣的督标,整个苏北清军最最精锐的六千人,现在两千五都凑不到了。
李侍尧能感觉得出,复汉军昨日的进攻力度远比之前强大,那昨天一昼一夜,他手下依为长城的六千精兵就稀里哗啦了,而且昨夜里搞了个鬼,一晚上,准确的说是半个晚上,城中的队伍就少了足足五千人。今天复汉军要是再拿出这等力度的攻势出来……
李侍尧突然的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脖子,“大好头颅,大好头颅……”接着,“哈哈哈,哈哈哈……”口中发出一阵绝望到极点的笑声,也凄然到极点的笑声。他不为自己担忧,也不再为大青果担忧了,此时的李侍尧只为他北京城里的家人担忧。
自己一死百了,自己的家人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是汉军旗人,不裹脚的。人也养尊处优,根本不像民间穷人家的大脚婆娘,就是逃入民间,时间一长又怎么会不漏痕迹呢?
这一刻徐州清军的主将——李侍尧也被击垮了。那么徐州城的陷落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三个团的进攻部队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巳时初刻,也就是九点的时候,正式向徐州城发起攻击,三面齐攻。
要说之前的复汉军是一张开的手掌,那么现在的复汉军就是一个五指内扣的爪!
徐州城这个被陈鸣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果子,靠着最开始的软壳,还能抵挡一阵。而现在果子外表的软壳已经被陈鸣戳得稀巴烂,当他‘五指’内扣的时候,立刻的鲜红的果肉就变成了血浆毫不吝惜的流淌了出来。
李星垣死了,凤山在昏迷中死了,李侍尧也死了。
整场战斗进行到下午五点钟,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徐州城中才再也听不到一声枪响。
此时,从砀山进来的河南清军脚步刚走到西镇店,徐州还有六七十里,也就是两天的路程。他们前方东南方向的位置,是一个营的复汉军驻守的萧县。
本来已经调派骑兵将萧县看住的阿桂,在第二天突然间下令全军后撤,就在军中一干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消息风传了出来,接着又迅速被证实是真的事——徐州失陷了。
李侍尧以下三万清军,非是被俘,就是被歼,算是全军覆没。
没有了在徐州城跟复汉军酣战十余日的苏北清军的‘内应’,阿桂此次虽然带来了不少的队伍,却也没信心来跟陈鸣手下的三个旅复汉军对阵。
“第四旅留守徐州,寻机西向,与陈州连为一片。二十旅和近卫旅跟我回援济宁。”徐州城里,得知阿桂带兵突然缩了回去的陈鸣,也终于不能再拖延着不去救济宁了。即使他内心深处再想着搞孔家,面子上的事情也必须做全面了。
徐州之战里抓到两万俘虏全部留在徐州,还有诸多的火炮,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这次救援会真的打仗,济宁城下的清军脑子要有多残,才会在久战之余,来继续跟复汉军硬顶啊?
这就是一场游行。
复汉军北上,清军西撤。当然,陈鸣要表现的更有攻击性,他部沿着运河西岸向济宁而去,到时候从济宁撤退的清军怕是连济宁州都待不住了。
微山湖、昭阳湖、独山湖,还有一个南阳湖。从济宁到徐州运河段,全部都是湖泊。陈鸣带队抵到南阳湖与独山湖交汇的南阳镇的时候,济宁之围解开了。从济宁越过运河西撤的清军果然连济宁州的属县都不敢待了。一直退到了曹州府最东面的县城——巨野!
整个战场还剩下济南之战没有结束。而南京方面对于安徽的‘安排’也形成了初步定议,被快马飞鸽传到陈鸣的手中。
不打!
但支持捻子——投靠复汉军的捻子,让捻子去南下进攻庐州。复汉军在拿下济南之后,就巩固、清肃山东的地盘,休整部队,等待来年的大战。
陈鸣很快也向南京回了一个折子,认同了这一决意。就跟陈聪说服陈惠一样,河堤+黄淮的危险性也说服了陈鸣。来年才是重头戏,他也有些不想节外生枝了。而徐州之战所俘虏的所有清军战俘,一律发放到黄河与运河沿线,修筑堤坝、疏通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