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至少一半的臼炮,不少于五十门数量将射击目标对准备清军队列正中的八旗新军,这支被乾隆即以厚望的部队,这支被整个八旗寄托着希望的部队。
低矮的四轮炮车只需要可着底座的大小挖出四个土坑安置车轮,再用大铁钎把炮车钉死在地上就可固定了,反正炮车的四角镶嵌的都有铁环,这种人力拉拽就可以在土路上轻松移动的臼炮便算安定好了,比之大炮快捷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臼炮发射的都是开花弹,射击间隙短,射速快,轰杀起清军士兵的速度就像它在土路上移动一样轻快。
“嗵,嗵,嗵,嗵,嗵……”
鞭炮声一样密集的沉闷响声中,上百门臼炮的炮口喷出了大股大股的浓烟与火光。各臼炮那粗短的炮身几乎没什么震动,一颗颗开花弹就飞出了炮口,往不远的清军序列中急速奔去。
因为引信的问题,开花弹不爆炸的比例很高,还有提前在空中爆炸的现象,所以开花弹的引信是宁留长,不取短。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炮弹都有一种畏惧心理,射出的炮弹扔回来的事,只存在理论当中。那比手榴弹被反扔出来的概率都要低得多。更大的可能是清兵趁炮弹没有爆炸前,远远跑开了。
不过也要看阵地,若阵地小,或是结阵而战,敌军就不能乱跑乱动,否则就是溃败的下场。
所以被海兰察即以厚望的五千火枪兵,连整齐的排射都没有打出一次,就被臼炮打的大乱。当步伐如一的复汉军部队在七八十米的距离上打出第一次整齐的排击以后,清军派出来的五千火枪兵就一窝蜂的往后面逃了。
“是开花弹,快跑啊……”
“滚开,别挡道……”
“不要跑,不要跑,不要乱了……呜呜……”
清兵没几个是傻子,看到落到地上的炮弹朝上的引线还嗤嗤的燃烧着的时候,见识多的立刻就叫出了开花弹,见识短的也以为是特大号的手榴弹,谁还敢去围?
乱掉的清军好歹还记得海兰察的命令,其中受害最严重的八旗新军还试图在频频的炮击中重新聚集起来,向复汉军发起反扑。就这么乱糟糟的部队,能扛着上百门臼炮的狂轰滥炸,不立刻溃散就已经是清军火枪兵最大的承受限度了。当复汉军五个营的火枪兵打出整齐的排射,雪上加霜,那清军立马就崩掉了。
在发射出的开花弹中,复汉军填充的不仅仅是火药或碎片,一部分开花弹里复汉军还往里面填充了生石灰、辣椒面等物,所以清军的火枪部队表现的不堪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对于后阵的海兰察等清军将领来说,清军火枪兵的表现真伤透了他们的心。“马队,立刻出击,接应败兵……”
神志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海兰察并没因为自己的怒火而丢开这些不争气的火枪兵不管,他立刻派出马队出击。
费尔南德斯看的冷汗直冒,复汉军在炮击之中阵列不乱,费尔南德斯并不稀罕。欧洲各国的军队普遍都可以做到这一点,高死伤率的战斗在欧洲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所以欧洲士兵对于死伤率的承受比之现在的东方各国的军队要真的高出很多。但他在深深地了解清兵的素质素养以后,再看到复汉军在战场上的表现,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对面的复汉军表现的就像一支西方军队。
他喃喃自语,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虔诚的祈祷:“天父我感谢您,您是我的力量,我的帮助,您能使我的软弱变为刚强,在什么地方软弱就在什么地方使我刚强起来。”
“天父,我赞美您,您是信实的神,您的信实极其广大,您的信实直到万代,永恒不变。天父,我感谢您,您永远坚守您向我立的约,您藉着您的圣灵,将您的允许都成就在我的身上。”
“仁慈的主啊,我感谢您,您复活的大能,也在我里面,使我永远活在您的面前,活在您的话语中,活在您的永生,您的国度里,活在您的生命,您的荣耀里,活在您的丰富,您的慈爱恩典里……”
费尔南德斯一遍遍的念叨着真神教的祈祷词,今天的这场战斗让他有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复汉军的军队不仅能流出非常漂亮的阵列,而且还装备了大量的小型臼炮,这是欧洲军队都没有过的‘创新’。大量的小型臼炮在步枪对射之前就远距离打乱了鞑靼火枪军队的秩序,给了复汉军火枪兵轻松击败两倍于他们的敌人的机会,这样下去这一战的结果会很不妙很不妙的,他不想死在这里:“……奉主名祈祷,阿们!”
终于,费尔南德斯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最真诚的一次祈祷,呼了口气,感觉内心安定许多,他神色安定了下来,看了看身旁慌张的清军炮兵,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厌恶:”哼,这些傲慢无知的野蛮人,可恶的异教徒!”
随着这些葡萄牙人与清军越来越多的接触,越来越多的相互了解,费尔南德斯心中对于中国本来很不错的印象正在一点点坠落。这些鞑靼军队的炮手连最基本的数理知识都不懂,连黑火药最基本的配方都不懂,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们愚蠢的就像非洲的黑奴。费尔南德斯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提不起好感。而且中国也不想他最初认为的那般富裕,天知道他打小生活在澳门,而珠江三角洲那片地方应该是中国现阶段最繁荣的地方了。
“轰轰轰……”这时,战场的南面,运盐河方向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爆炸。黄捷猛地挑眉,南路的军队这么犀利,都已经要封口了么?而海兰察脸面上飘过一份阴郁,立刻对身边的戈什哈道:“快去查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