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渊帝突然得了重病,这里距离皇城天高路远,且又不宜挪动,于是便派人快马加鞭回城将宫中太医悉数请来为纯渊帝诊治。
这一病来的突然,来的严重,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纯渊帝的情况,但人心隔肚皮。那关注究竟是关心,还是歹心,便无从得知了。
初之愿已经好些天未曾来到这里,古画扇自己倒也悠闲,只是过了些时日待初之愿再来时却把这惊人的消息带给了她。
对于纯渊封玺,她是尊重的,崇敬的,同样也是畏惧的。虽然宫中生活着实令人痛苦,可抛开其他的一切不谈,只论这些年纯渊帝与她,细细数来,竟没有不深入骨髓的安然之感。
古画扇眉头微蹙的看着天际的流云,如今她再次迷茫了,重生一世,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生苦短却疲累至极,这只要有生便无休无止抉择与迷茫,当真让人难为。
“我只知道你从皇城而来,却不知道你这雷打不动的性子,为何倒是对皇上这么关心,每次一提及他,你就会不自主的发怔。”
一旁静坐的初之原抿了口茶,清声道。
古画扇回神,轻笑道:“就当我是为天下苍生而对皇上多加关注的吧!”
初之原轻笑着斜睨了她一眼,遂又轻声道:“你打算自己一个在这里住多久,唯空他——”
“倾王子,有些事,我并不想再提。”
“那好吧!随你心愿。只是有些事要三思而后行,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便做吧!”初之愿轻叹。
古画扇抚着手中已经发凉的瓷杯,怔了半晌,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抬眸看着初之原,郑重的道:“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
初之原惊讶却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放下瓷杯,这才轻声道:“有何不可!”
古画扇轻笑,不语。
——
是夜。
一袭锦衣,宫绦加身的初之原缓步向着纯渊帝的寝殿走去,身后一袭白衣的女子低垂着头,缓步跟随。
初之原身为倾王子,倒也少有拦路者,有盘查的士兵相问,也只道是前去看望纯渊帝的病情。
虽是夜,可纯渊帝有病在身,自然有医者熬夜相陪,以便时时刻刻观察病情。
是以,此刻的寝宫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初之原带着白衣女子走进寝宫外的庭院内,便立即转向走廊处,消失在暗夜里。
月上中空,喝了药的纯渊帝自然要歇息,医者们在六福的带领下退出寝殿,到旁侧的偏殿休息。原本通火通明的寝宫此刻已经乍然黑暗。
倾王子也走出了寝宫,身后依旧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低垂着头颅。
守门士兵自然放行。
繁忙了一天的寝宫,此刻已然静悄悄的一片。
寝宫内,夜色下,一袭白衣的女子从假山处展现身形,向着夜色笼罩下的殿门处走去。
女子眸子平静的看着禁闭的殿门外恭恭敬敬站着的李修文和一旁打着瞌睡的六福,唇角轻抿。
入夜的这里依旧如同在皇宫一样,这种场景也早就已经刻入了骨髓,成为了脑海中的一部分。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平静的。
抬步向着殿门处走去,一袭白衣犹如暗夜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