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顾青姿在自己的塌上醒了过来。
她被扶着坐在桌旁,还没全醒,隐约记得昨夜里的事情;可眸光一晃,所在的地方分明是她的闺房,不觉生出了点困惑。
觅春适时帮她解了惑,“……昨夜主子您没写上几个字就趴在桌几上睡得极沉,大人体谅您并没叫醒您。哪曾想,您一睡睡到了三更半夜,大人把所有的折子都处理完了,您还是没醒,索性就让清月把您拎回来了。”
顾青姿清醒了大半,不禁头痛地揉起额头来。
她竟给睡过去了。
还睡到了大半夜不见醒。
最后还是被清月给‘送’回来的。
如此就罢了,清月势必要来一回飞檐走壁,她竟没被颠醒……她这是睡得多沉?平白又在师兄跟前落了个坏形象。
顾青姿很惆怅,扭头便问道:“师兄说什么了吗?是不是骂我朽木不可雕也?”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得太笼统,索性举例道,“譬如有没有嫌弃我太能睡导致没能完成课业以后让我不用再去找他之类的。”
看到觅春摇头,她的心情稍稍缓了缓;待听到自家师兄不仅什么都没说甚至还拿了自己的大裘给她盖的事迹后,煞是感动。
“想不到师兄如此心善,是我错怪他了。”
觅春在边上搭话,“可不是,大人当真是极好的人。”
顾青姿这才发现觅春对他的称呼变了,“你之前一口一个师兄的,怎么现在唤他大人了?”
觅春一脸深沉,“以前只见过他无所事事的模样,就顺口跟着您叫了;直到昨夜看他严谨批阅折子的模样,如换了个人一般,很是唬人。奴婢愣是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只觉得唤他一声大人最是合适。”
顾青姿昨夜里没来得及多看两眼,故而没觅春那般深刻的体会。
恰逢阿秀端着糕点走了进来。
“主子,这几日您送茶水到宣和殿去的时候,不总是有个小宫女来来回回晃荡吗?奴婢总算探清了她的底细,是凤来宫那位的眼线。”
顾青姿点了头,倒没表现出多少意外来。
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
六妹妹虽没在她跟前晃了,可总是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的;更何况她已经连着送了好些日子的香茶,六妹妹会注意到也不奇怪。
“暂时不用多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早上没什么事,就连读书习字都十分顺当,为此,她还得了先生的几句夸奖。
她自然是高兴的,甚至午膳还多吃了半碗。
阿秀又递了新的消息,“连枝进了凤来宫之后,倒是得了那位的信任。大抵是觉得她在紧要关头救下她的缘故,甚为依赖连枝。这前后都不到两日呢,六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