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雄心里为难,就把余杉给交代出去了。大局长一听这里头还有余杉的事儿,顿时头疼起来。挂了电话,大局长还在跟上面沟通,公安局二把手的车就出现在了刑警队。
吴正雄能硬顶着从前的同事跟上司不放人,那是因为彼此现在不在一个单位,碰到级别比他高的直属上司,吴正雄也顶不住了。
二把手一句话“出了事我负责。”就把吴正雄所有的话给顶了回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交警把人给提走。
这还不算完,吴正雄给从前的同事打了几个电话,让其帮忙打听消息。结果没俩钟头,以前的同事偷偷打电话告诉吴正雄,说那肇事司机保外就医了。进的医院也邪门,居然是第七人民医院。
吴正雄纳闷了,那么点皮外伤,怎么进精神病医院了?
同事告诉他,嫌疑人家属出具了嫌疑人精神不正常的诊断书,所以嫌疑人不具备承担法律责任的能力。
精神不正常?开什么玩笑!吴正雄审了那小子一晚上,从没发现那小子哪儿不正常。不用问也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听吴正雄把事儿说完,余杉的心沉了下去。他又问了那嫌疑人的具体信息,感谢了吴正雄几句就挂了电话。从吴正雄的描述里,余杉听到了满满的套路。
以前乔思派来的家伙,要么是小卒子,要么就是弃子。从来没见乔思在手下人失手后有过什么挽救行动。这一次却是个例外!那么……那肇事司机是不是乔思逼急了派出来的核心手下?能不能透过肇事司机找到藏匿起来的乔思?
可依照乔思的行驶风格,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或者这又是一个引诱自己上钩的诱饵?
余杉很清楚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什么,那就是乔思的复仇基金以及乔思的雄厚资金。就算余杉现在找到了乔思现在的行踪,一天不解决掉复仇基金,余杉一天也奈何不了对方。
所以余杉哪怕迫切的想要跟住肇事司机这条线,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然后叫了名手下,让其去第七人民医院探听底细。
那手下还算机灵,到了医院立马找公用电话报告余杉,说是人已经没了。他还专门找护士打听了下,说是半小时前被救护车接走,转院了。至于转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余杉说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他拿着手机长出了一口气,既然线索已经断了,那就不用再费心去琢磨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乔思了。
在屋子里琢磨了会儿,余杉找到杨睿,要了车钥匙。杨睿打算跟着余杉出去,被余杉好言劝住,随即自己开着车子离开了大院。
余杉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了会儿,随即找了个路边的小公园停下来,下车坐在了长椅上。余杉不确定格日勒图会不会找上门,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一见雇佣的间谍。
在公园里待了好半天,也没瞧见格日勒图,余杉很是失望。结果等他回到车上,后座的轻微响动,立刻让他意识到间谍找上了门。
“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余杉抱怨着说完,紧跟着问:“我身后还跟着尾巴?”
“甩掉了,”格日勒图轻声说:“小心无大错。”顿了顿,格日勒图问:“找我什么事儿?”
余杉也没废话,直接说:“我需要你去一趟香港。”
“没问题。目标是谁?”
“唐景生,一名律师。我需要你去查一查这个人。”
格日勒图沉吟了一下说:“可以,你都需要查什么。”
“查这个人的一切。他的生活习惯、家人、业务往来对象、经济状况,乃至他的特殊嗜好。”
“周期呢?”
“直到我打电话让你停手。”
“好。到了地方我会把联系方式告诉你。”
余杉点了点头,犹豫着说:“上次你跟我说……我身边有内鬼,这事儿你确定么?”
“不确定,”格日勒图说:“我说了,只是感觉。”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想查清楚这件事,我可以安排。”
余杉琢磨了下,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格日勒图说:“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等待了几秒,确认余杉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格日勒图推开车门下了车,半分钟后就消失在了余杉的视野中。
余杉现在很矛盾,格日勒图的话就像一根刺横亘在余杉的心间,他没法不去琢磨,结果是越琢磨越生疑。可偏偏内心里却不愿意相信格日勒图的猜测。余杉有些害怕,他怕生死与共的兄弟,会是乔思派过来的内鬼。
而余杉也在害怕另外一件事,他生怕如果不停止兑子,下一次就会永远失去某个人。他趴在方向盘上想了很多,在天黑之前给律师打了个电话,让其暂停复仇基金,直到他再次打电话确认这一点。
兑子行动暂停了,余杉心里茫然无措,他不知道重新掌握了信息优势的乔思,又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