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焕一走,徐惠卸掉身上、头上的配饰,几个人一台车也走了。
回到家的余杉脑子里很乱,那隐藏在幕后的家伙再一次向他伸出的触手,要命的是余杉至今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结识了秦部长与徐惠拜师刘焕倒是两件好事。有了刘焕这位未来月坛大佬级人物保驾护航,徐惠的音乐之路会变得更好走。
幕后黑手与徐惠的事儿余杉暂且放在一边,一个毫无头绪,一个还需等待。倒是与秦部长的接触,让他与齐北的高层领导搭上了线。
与秦部长的一番谈话,鉴定了余杉在齐北投资实业的念头。一来实业投资会给余杉带来保护,让他能从官方渠道发出自己的声音;二来他是真心看着齐北乱成这样于心不忍。
具体的投资项目余杉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他放弃了自己比较熟悉的信息技术、IT,在齐北搞信息技术跟软件,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一五年都没搞成的事儿,放在九八年同样不可能。不论从气候角度,还是从其他角度来看,这两样放在齐北都不合适。
余杉选择的是可以吸纳大量下岗职工的密集劳动力产业,与北疆兴安岭的特产相结合,复制出一条果汁饮料产业的广阔道路。没错,是复制而不是开创。身为穿越者,余杉完全可以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他没搞过,心目中却选定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合作者。这人余杉还见过,就是在一五年买他画的那位兴安集团董事长刘石。
因着看过齐北电视台的采访,余杉倒是知道这会儿的刘总日子过得可不太好。他如今还委身在一家濒临破产的汽水厂里做技术员,等到了年底,汽水厂破产,刘石下岗,这才开始琢磨着去承包汽水厂。而刘石正是靠着承包汽水厂,才一步步的发展处兴安集团这么个庞然大物。
合作对象有了,资金却成了问题。九八年这会儿,饮料、饮用水厂商的竞争已经日趋激烈。投个几百万小打小闹,想要偏安一隅都是做梦,残酷的竞争会迅速把余杉的投资挤出市场。想要在市场中抢占份额,就得有足够的规模。
余杉的手头还有几百万资金,期货市场每个月都会给他带来至少四百万的收益。但这远远不够,余杉需要更多的钱。
可是从哪儿弄钱呢?余杉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回去一趟,利用一五年的资讯好好查查这会儿的赚钱机会。一边这么想着,余杉打开卧室抽屉,翻起了来自一五年的交易记录与苏眉复印的旧报纸。
翻着翻着,余杉突然从复印的旧报纸上发现了机会!八月十三号的新商报记载了俄国股指下跌了百分之五十五,八月十七号,俄国政府与银行出台稳定金融秩序的政策与措施,结果金融市场形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恶化。等到了九月二号,卢布贬值百分之七十,带动欧美汇市全面波动。
九月九号最后一份报纸,零星记载着此次俄国经济动荡,是亚洲金融危机的延续,也称为第三阶段。其结果是俄国经济一蹶不振,国际炒家血本无归。
余杉从中看到了机会,俄国股市也就罢了,单单是卢布的贬值,就是天大的机遇。因着这一段时间进入了期货市场,余杉对金融操作有了一些肤浅的了解。他知道怎么利用货币贬值去赚钱。
说起来很简单,首先,利用手头的资金存入在国际上有信用的银行,以这笔存款作为抵押,从俄国银行贷出一笔卢布。利用金融杠杆抛售贷到的卢布,兑换成美元或者其他货币。等到卢布贬值到了一定程度,再用手中的别国货币购买卢布。因为汇率的变动,剩下的钱就是余杉赚到的。
比方说现在卢比与美元的汇率是6.2:1,卢布贬值之后变成了20:1,那结余的这13.8卢布所兑换的货币就是利润。
什么事儿都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现如今国际上货币结算根本就不用人民币,余杉必须得想办法把人民币兑换成美元。余杉出过国,也兑换过美元,所以多少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政策。拿着身份证去银行按照官方汇率一次能兑换两千美元,全年累计最多能兑换五万美元。想要再多,就得多预备几个身份证。
余杉既没那么多身份证,更没那么多时间去浪费。再者说,即便换了美元,还涉及到一个汇出的问题。即便汇出去了,余杉也没门路找俄国银行办贷款。想了想,余杉觉着两眼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如何着手。可要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又不太甘心。
瞧瞧时间都过了零点,思来想去,余杉给张铭晟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铃好半天,张铭晟才从睡梦里醒来接了电话。
“老板?”
“是我。我有一个想法,你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余杉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张铭晟琢磨了一下,说:“兑换美元汇出去这个问题不大,不走官方渠道,可以走地下钱庄。我在银行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地下钱庄,兑换美元要抽一部分,往境外汇出一百美元抽成不超过五毛人民币。”
随着改革开放,南方沿海地区经济活力十足,与此同时地下钱庄应运而生。进行非法外汇交易的,大多都是企业。这些企业对外汇的需求量很大,国家又实行外汇管制,通过正常渠道得到的外汇数额有限,于是这些企业干脆知法犯法。地下钱庄的兑换手续费不高,一般维持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之间,手续简单,机具诱惑力。
解决了一个问题,张铭晟又开始说第二个:“老板,我在澳洲上学的时候倒是对炒货币有一些了解。咱们的资金太少,在俄国也没有关系,所以想要操作这事儿,就得委托那些基金。不过,按照老板您的想法,这种委托,基金抽的佣金不会少。”
“会抽多少?”
张铭晟说了个数字区间,余杉盘算了下,还有赚头,于是追问:“老张,你有门路么?”
张铭晟说:“我试试看吧,以前在澳洲留学的时候认识个香港同学。刚毕业那会儿还有联系,听说他去了一家基金公司。好多年不联系了,就是不知道他还做不做这一行。”
“好,你明天一早就联系。如果这事情成了,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听余杉这么说,老张倒是没了自信:“我先试试吧。”
能做的余杉都已经做了,不管多不甘心,余杉都得等待。第二天一早,余杉依照惯例把今日的期货操作指示给了张铭晟,又嘱咐了一遍,催着老张赶紧联系。老张这人倒是靠谱,十点多的时候,回电话告诉余杉,他跟那同学联系上了,那人还在基金公司干。
这事儿有门啊!听老张这么说,余杉心里已经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