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高峤,北路给我钉死了。如果清军轻而易举的就杀到泰州城北,我摘他脑袋。”
“诺。”
“传令黄捷,连夜带领主力部队退回到……,泰东镇。时刻准备进攻,听我号令。”
“诺。”
“告诉南路,清军明早进攻,他们……要打的坚定。最少给我顶到晨曦。”
陈鸣清楚自己在南路放的都是什么人,想指望他们去抗住清军精锐的猛攻,不现实。可以预见,清军在猛攻南路的时候,大炮一定不会少带了。但是努努力,打到晨曦时候还是蛮可以的。
到了晨曦,天就逐渐放亮了。清军从侧后包抄姜堰镇,中间隔着的运盐河再细窄,那也是一条河。清军精锐想要过河也不是如履平地的。怎么着也能浪费他们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天就亮了,晨雾也就消散了,大军猛攻,不管是吃掉这支清军精锐,还是大溃这支清军精锐,那都是大好事啊。
大战略布置了后,接下的就是灵巧的小手段了。比如说派侦察兵混进清兵中,寻机刺杀清军的将官、军官,还有确切侦查清兵的炮队。
这种法子挺龌龊的,但它也真的很有效。之前时候,复汉军的侦察兵冒充清军的探马和传令兵,直接斩首敌将的事情都不是没有过。后来清军学了乖乖,防备的森严了,至少探马、传令兵查的很严格,这种好事就再也没有过了。
但是混在乱兵中刺杀清军的中层武官,侦查清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和数量,甚至探看清军的后续预备队,那都是大用处。
陈鸣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看看怀表,距离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只剩半个小时了,他就坐在这里等着开战了。
“这茶味道太淡,给我沏一壶浓茶来。”
桌案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沙盘,陈鸣手里拿着红色和黑色的小旗,在沙盘上不停的安插。
时间飞快的流逝,半个小时么,几盏茶的功夫。清军的炮声就从姜堰镇传到陈鸣耳朵里了。
“报大都督,清军大肆出动,猛攻姜堰镇。”刘武很快就送到了前先送来的消息。
陈鸣不可置否。姜堰镇他才不担心呢,“重点盯着南面。”刘武悄无声息的下去了,南路他当然也在重点盯着,但南路的消息还没有送到。
负责南路守卫工作的指挥跟高峤一样,还是高家人,而且是高家的绝对近支——高鹏岳,是陈鸣亲舅舅的堂兄弟。
今年四十岁。当初在高家的位置就像陈二宝在陈家一样。从军以后,能一路走到指挥的位置靠的不是他多么的能征善战,而是认真听话。
他手下一共六个营头,没有一个是主力营。配属的大炮只有十六门,三斤炮、五斤炮各半。虽然修筑了不少的阵地和防御工事,但这些全是土木砖石结构。面对清军的大炮,跟纸糊的也差不多。
“告诉唐文灿。他现在胆敢后退一步,本指挥立刻砍了他——”
就在中路的清军炮声响起的同时,南路清军不仅炮声响起了,连人马也冲上来了。他们倒也知道对面的复汉军火枪较少,眼下又是黑夜,呼啦啦的人马趁着夜色就猛扑上来。
唐文灿被高鹏岳刀子抵在后背心,不管怎么说都只有血拼一战。而这一刻冲杀上来的清兵,那也是后背心被人用刀子抵着的啊。他们就是敢死营。
头一次进攻就投入了一千人。整个敢死营在这场进攻中被一分为二,其中一小部分陪着练勇在中路战场,剩下的大部分就摆在了南路战场。这些人的用处很明显,那就是‘有死无生’的。
唐文灿营所配的手榴弹、虎蹲炮纷纷射击,敢死营的人一群还没有死绝第二群又已经冲上,还是在黑夜里,虎蹲炮很快就丧失了用处。
至于南路配备的大炮,在清军猛烈的炮火下,反击的火力已经变得奄奄一息。唐文灿左侧的营垒,辕门被一颗颗炮弹轰成了碎片,根本站不住人。那个营的复汉军就被密集火炮打只敢缩头躲在战壕里。
清军的优势便是人多。他们可以毫不顾惜人力——敢死营和山东练勇,强迫他们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中间辅以虎衣藤牌兵这样的精锐。就像排击海堤的瀚海狂澜,不将海堤拍打个粉碎,决不罢休。
短短两次进攻,复汉军防线数十步之内,就己经乱七八糟满是尸体及伤者,鲜血寒风中凝固成红褐色,不过一群群被逼着的敢死营和少数练勇还是拼命的往前冲着,让高鹏岳无语地摇头。
由于有火炮的被压制,复汉军的反击不是很得力,阵地上烟尘滚滚,人头涌动,喊声震天,触目的是蜂拥而来的清军精锐,在敢死营士兵和穿着短褂劲裤的山东练勇消耗了复汉军两波后,第三波,督战的海兰察终于派上了清军的精锐了。
清军的猛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南路复汉军薄弱的炮火根本拦不住他们,特别是清兵在看到胜利的曙光之后,这些人的表现的真的很勇猛。只要能突破复汉军防线,人赏二十两白银。这可是二十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