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四百零一个脑袋齐齐探了过来,“你知道啥了?那人怎么跑了的?”
冷夏眉梢一挑,浅浅笑道:“我也好奇,说说看。”
周仲的眼中睿智而狡黠的光一闪,捻着胡须慢悠悠说道:“咱们来的时候,客栈里连着掌柜小二和假扮客人的共有二十一人,其中有二十人是咱们杀了的,还有一个客人打扮的人已经死在了房间里。”
听他这么一说,有不少人已经反应了过来,林青眼眸一闪,问道:“你是说,那个死了的人不是咱们所想的那样,被这个黑店给杀了的,而是也是这里的土匪?”
周仲悠然点了点头,斩钉截铁:“房间里有密道!”
李俊摇晃着脑袋,负着手装模作样的走来走去,接着说:“那就是逃跑的人远远的看见了咱们,准备跑路,死了的人或者是阻拦,或者是也想跟着,但是时间不够了,总之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情急之下逃跑之人就将那人杀了,然后从密道里逃了出去。”
齐盛点点头,认同道:“不错,咱们来的时候,看见他穿着客人的打扮,厨房里又有人肉包子,就以为他是个真的客商,被这群土匪给抢了钱财灭了口!”
“呕……”
一声巨大的呕吐声从那边传来,叶一晃脸都白了,扶着树吐的稀里哗啦,腿肚子直转转。
人肉包子!
哥们,你们刚才吃的那么香,是怎么咽下去的啊?
呕……
就连狂风三人都颤抖了,胃里一抽一抽的,互相搀扶着才没像叶一晃那么丢脸,吐的死去活来。
唯独战北烈和钟苍还算镇定,钟苍顶着张扑克脸,明显的僵硬了几分。
战北烈抽了抽嘴角,周仲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齐盛一脚踹过去,笑骂道:“别说的那么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吃的就是呢!”
齐盛闪开两步,躲过这一脚,立马指天发誓:“姑娘,咱们的干粮可都是路上带的,这种黑店咱们不知道端了多少个,自然知道里面的道道儿,一点东西都不敢在这吃的!”
战北烈看着把肠子都快吐了出来的叶一晃,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唔,这四百人不错。
总之现在的大秦战神,极端的看那人不顺眼,只要他不爽了,大秦战神就爽了。
冷夏带了几人去周仲所说的房子里找了找,果然有一个暗道,暗道内一路上掉了不少的银子,一直通往客栈外的山路上,出口就在叫张三的人遇见他们不远的地方。
这下就清楚了,不过是分赃不均,张三想带着银子逃跑,被死掉的人看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冷夏点点头,吩咐道:“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剿匪的事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日一早,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弑天顿时齐齐立正,肃穆大喝:“是!”
弑天将战场清理了一番,几个厨艺不错的去厨房给冷夏做了点晚饭,肉是绝对没法用的,除了人肉还是人肉,也不知这群土匪究竟祸害了多少过往的商客。
他们只挑了几样青菜炒了炒,菜被端上桌的时候,叶一晃是死活都不吃,只看了一眼,立马捂着嘴巴跑了出去,扶着老马一个劲儿的干呕。
已经吐的没什么可吐了!
开玩笑,这和人肉包子搁在一起的菜,能吃吗?
老马闪开了两步,依旧是以那双忧郁的眸子,寂寥的望着夜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恨得叶一晃直想拿脚踹它!
冷夏委婉的谢绝了弑天的好意,让钟苍将马车中备着的干粮取了出来。
虽然前世在出任务的时候,除了人肉什么东西都吃过,但是在有的选的时候,对于这些和死人肉堆在一起的菜,她还是敬谢不敏。
钟苍从马车里拿来了几个馒头,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三日,战北烈和冷夏对于吃又没什么讲究,剩下的干粮也不过就是些简单易放的馒头了。
钟大奎傻不愣登的问了句:“姑娘,要不把咱们的包子匀你几个?”
“呕……”刚吐完回来的叶一晃,听见这句话,又一个高蹿了出去,吐的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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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卯时方至,一声号子响起,弑天齐齐穿戴整齐在院子中列队。
自从冷夏给他们训练开始,他们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日这个时间必起床,条件允许的时候会晨练一番,即便不允许,也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
冷夏瞧着这一个个精神饱满的面孔,缓缓说道:“今天我不会参与你们的行动,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是怎么做,让我瞧瞧,你们有多少长进!”
冷夏一声令下,他们便开始行动了。
周仲在第二大队中派出了几个擅长追踪打探的,作为斥候先进山里探了探情况。
当初他们分组的时候,第一队是单兵作战能力强、身手出众的人,第二队是观察力敏锐、分析能力强的人。
周仲所带领的第二队也许单论身手不及第一队,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些其他的本事,比如追踪、隐匿、陷阱,或者是一些别的技艺。
一个时辰后,斥候回来禀报,山中一个谷坡内的确有个寨子,具体的人数并不清楚,但是少说也有几百人。
那个位置极佳,四面是光滑的山壁,呈瓶颈形,由上往下看只有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仿若一线天。
总结下来只有四个字:易守难攻。
钟苍和狂风三人不自觉的开始思考着进攻的策略,他们是战神的手下,不自觉的就将这当做了战场。
战场杀敌,讲究策略。
四人思考了半天,依旧没想出一个完美的法子,能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实施偷袭,以最小的牺牲将敌人一网打尽。
谷坡是容易下的,即便是四壁光滑,但他们身上都怀有轻功,下坡倒是极为简单。
但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如何能不惊动敌人呢?
就在他们以为弑天会愁眉不展的时候,四人齐齐瞪了眼。
池虎一声令下,四百零二人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呼啦”一下向着山内进发了,雄纠纠气昂昂!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的好战的神色,那眼珠子都是碧绿碧绿的,闪耀着跃跃欲试的幽幽绿光。
钟苍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种动物:狼。
一群狼!
一群好斗善战的狼!
闪电挠挠头,弱弱的问了句:“他们这是已经有了策略了?”
雷鸣瞪着眼,不可置信:“这么快?不会吧?”
冷夏唇角一勾,悠然牵起了战北烈的手,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边走边说:“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时,昨日吐的脸都白了的叶一晃,蔫了吧唧的起了床,看着朝山中席卷的众人,顿时精神了,这等有意思的事,怎么能没有他?
“兄弟们,等等我!”说着拔腿就跟了上去。
整个客栈的院子内,唯一还留下的,只有忧郁望天的老马,雷打不动。
山路崎岖,弑天因着当初冷夏的一番训练,每日在山中互相偷袭,倒是训练了出来,走的极快,如履平地。
战北烈和冷夏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跟着。
此时不只是钟苍几人,就连战北烈都在疑惑着,弑天方才几乎连想都没想,斥候汇报完毕后,就集体绿着眼睛出发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样的良策?
母狮子身手惊人她是知道的,心思慎密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身手可以训练,难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群人连脑子都训练的非同一般?
这个疑惑一直跟随着众人到了一线天的跟前儿,终于解开了。
雷鸣差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他妈的这群狂徒,说他们不是悍匪,谁是?
竟然就什么策略都不做,施展轻功就冲了下去,一个跟着一个,落地的瞬间齐齐提起大刀,虎了吧唧的就往人堆儿里扎!
一个个跟疯了似的,绝对的战斗狂人!
端的是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气势,打起架来不要命!
你扎我一刀?
很好,我捅了两刀,我赚了!
冷夏看着战北烈投来的戏谑目光,抚了抚额,这都是群什么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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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山寨内,张三才刚刚起了床,打了个哈欠想起昨天那几个傻帽,得意洋洋的咧开了大嘴。
这时再看,哪里还有昨日那老实巴交的模样,配上那副黑黑瘦瘦的外形,说他猥琐那都是亵渎了猥琐。
他哼着小曲儿越想越自得,他在这寨子里一向被誉为军师,别的不说,脑子绝对转的快。
昨天在他们的黑店里,无意中朝着外面一扫,这一瞧可不得了,远处黑压压一片人头向着客栈的方向迅速移动过来,那架势,比他们这些土匪还要土匪!
立马吓的尿了裤子,绝对是黑吃黑啊!
张三当机立断,将附近几个房间内放着的财务通通搜罗了起来,顺着密道就要逃跑。
你说其他人怎么办?
带着银子跑路是正经!
这个时候谁管得了别人?
正要关上密道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他的行径正巧被一个同伙给瞧见,二话不说,两人开打。
他杀了那个人之后,一路顺着密道向外跑,跑到一半就听见上面悉悉索索的走路声,杀猪般的惨叫声,甚至有个男人嫌弃的扯着嗓子吼了句:“他妈的,老子还没杀过瘾!”
张三一抖,掉了满地的银子都来不及捡,撒丫子就朝外跑,银子什么的哪有小命重要!
没听见上面那位大爷说么,他还没杀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