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蝼蚁般的众生，能够有幸参拜圣者，也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圣光。即便圣者露出真容，众生见过即忘，根本不可能记住。

因为圣者是法则的化身，代表着天地法则之真理，岂能为众生所窥视？

唯有圣者，方能见得圣者真容。

在南落眼中，凶弑天成就凶圣后，尽去以前的凶煞之气，宛如最纯粹的杀戮法则，只是凶魂最深处依旧残留一丝凶煞之气，显然没有完全证就杀戮法则。

杀戮法则，作为三千法则之一，应该是纯粹而无杂质。

凶弑天本为凶兽之皇，天生不明法则，虽戮尽众生以成圣，却终究带有一丝杂质，无法证就最纯粹强大的杀戮法则。

就在南落打量凶弑天之时，凶弑天亦在打量南落。作为命运宿敌的他们，在成圣之后，尚未认真的观看过对方。

在凶弑天的眼中，南落浑身散发无尽紫光，宛如水之法则降临世间，纯粹而圆满，真乃无上圣神。

“凶弑天，这是我们成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汝以为如何？”南落并没有立刻和凶弑天开战，反而饶有兴趣的和凶弑天聊起来。

作为高高在上、超脱众生的圣者，他们在享受无上之时，亦在感受无尽的孤独，举目四望，可有与之并肩者？

尤其是南落和凶弑天同为洪荒生灵、同为洪荒之圣，颇有几分同根同源之意，更加惺惺相惜。

除此之外，九大圣仙来自混沌，天生注定与南落不是同道，纵有一时联合，终将走向对立。

凶弑天背负双手，抬头仰望苍穹，一双凶眸血瞳充斥着最纯粹的杀戮之意，轻声叹道：“不成圣，不知天地之伟力。不成圣，不知己身之渺小。不成圣，不知大道之玄奥。”

连着三个“不成圣”，道尽凶弑天成为凶圣以来的复杂心绪。

“妙！妙极！三个不成圣，可谓道尽圣者之悟。”南落的紫眸圣瞳泛起紫光，扶手大笑赞叹，显然与凶弑天有同感。

“既然如此，你想必已知你的天命！”

凶弑天仰望苍穹，一双凶眸血瞳越发冰冷，忽然狂笑道：“天命？！哈哈哈......”

“何为天命？！顺天为命，逆天为运。谁可道尽天命？谁可参悟命运？”

“吾一生逆天而行，妄图打破命运桎梏，最终却是顺天而为，按照命运的轨迹运转。”

“南落，你说什么是天命？什么是命运？”

面对凶弑天的逼问，南落竟然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作答。

诚如凶弑天所言，凶弑天一生立志逆天而行，最终只是天命的一颗棋子，一颗踢走九圣、扫清洪荒、为神前驱的棋子。

“南落，待天命转移之时，你终将与吾一般，走上逆天之路。”

这一刻，南落面对凶弑天的垂死之问，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不！吾与你不同！你为棋子，成圣之日，死亡之时。吾为棋子，成圣之日，方是开始！”

“吾为洪荒圣神，超脱众生之无上存在，永恒不灭。”

“天若顺吾，吾便顺天；天若逆吾，吾便逆天。”

“上天下地，唯吾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