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她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冯霁雯的传言,京城虽大,但每个圈子却是很小的。
“月牙儿,你真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她笑着道。
……
冯霁雯回到英廉府,收拾了一番过后,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催促了紫云早些回家。
紫云原先是有些不放心她的,但一路下来,见她确实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受辱亦或是痛哭流涕的模样,而是真的未有放在心上,便也跟着放了心。
并于临走前约定了两日后再来看她,还玩笑着说让冯霁雯备好礼物等她,冯霁雯一一应下了,她才带着丫鬟回国公府去了。
天色将暗之际,冯霁雯方听她派去前院的下人回了棠院禀报——英廉总算回来了。
冯霁雯正准备去见他,却有仆人先一步来了棠院通传,说是英廉请她去一趟前院外书房。
府中各处已经掌灯,西施行在侧前方,不着痕迹地给冯霁雯带着路。
来到外书房,冯霁雯止步于门前,待下人进去通报过后,方行了进去。
“霁雯给祖父请安。”
英廉正坐在书案后,见冯霁雯进来,便合上了手中的书册,抬起头来道:“坐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是因近来没有休息好所致。
冯霁雯在一侧的椅上落座下来。
一直看着孙女儿的英廉,见她动作十分得体,竟是跟往前换了人似得,不由道了句:“看来况太妃教给你的那些,你这回是真学进去了——回头是真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才行。”
冯霁雯本是打算直接问一问他今日之事,何以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去了傅恒府‘说亲’,可眼下见他满脸慈爱的模样,这有些质问性质的话,便就问不出口了。
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她好。
虽然莫名坑了她一把,但也是因为没弄清楚原因所致。
由此看来,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不光是信任,还有沟通。
“太妃的好,霁雯都记在了心里。”她接了一句,又道:“祖父对霁雯的疼爱,霁雯也都明白。”
英廉忽地一怔。
望着面前这个在昏黄的灯光下,显是与从前有了太多不同的孙女儿,以及方才她那句往前从未说过的话,英廉竟觉一阵恍惚。
仿佛自己已经很久不曾认真地看待过这个孙女了一样。
也不知她是于何时起,竟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外人眼中所谓的疼爱,他从不觉得那是真正的疼爱,因为在他心里,始终觉得自己所给的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孙女儿真正需要的,他却亏欠良多。
“哎……”老爷子不是个擅于表达的人,到底只是笑着叹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才说道:“你懂事了许多,祖父很是宽慰。可惜的是,祖父不能将你留在身边太久了。”
冯霁雯便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今日我去了傅恒府一趟,同春和公说了一席话。”
春和是傅恒的字,春和公便是英廉对傅恒的敬称了。
傅恒为官清正,位高权重又是皇亲国戚,如今在朝中最是受人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