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林子后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一直在观察此处。
这两人正是永宁侯夫人郑秀英和她的亲生宝贝儿子:崔奕平。
郑氏看见继子便咬牙切齿,冷嗤一声,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了翻腾而上的火气。
那日正因这畜生,害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好的,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不说,还被娘家人好一番奚落和挤兑。
她那亲弟媳在郑家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没法活了,要带着被糟蹋的女儿一起死了算了。哼!这能都怪自己吗?还不是那侄女自己蠢,没本事诱不了那畜生上钩,还被其反咬了一口。
这糟心事一出,害得她最后花了好几百两银子,一间铺子并三套头面才摆平。呸,不就个贱蹄子吗?也值这个价?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当时的她真想叉起腰来狠狠骂一场!他们就只女儿破了身罢了,自己呢?自己的名声都没了,谁来补偿自己?
姑侄争宠?多少夫人明里暗里都在笑自己,说她什么“大度”,“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被气得口舌生疮却还不得不将那小贱人迎进门来。
自己那侄女虽听话,可骨子里偏还是个浪蹄子,三天两头一会儿头疼腰酸装病西施,一会儿端汤煮茶卖弄风骚,为了极力讨好老爷,更是将自己之前教她去勾搭继子的招数全部用到了老爷身上,更落实了“争宠”的丑闻。
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踩不死的蟑螂继子引起的!
这个煞星,真是自己天生的死对头!
这颗绊脚石若是不除,后患无穷啊!
“母亲,咱们为何不上去帮帮父亲?您看他这笨嘴拙舌的,根本不是崔奕横的对手!”
崔奕平眯着眼睛一直在细细打量这个大哥。
他已经有快四年不曾与这兄长面对面了。他有些兴奋。
“傻儿子!他们毕竟是父子,有骨肉亲情!他们闹得越凶,那份亲情便越淡薄!咱们上去帮忙算什么?继母苛待嫡子?弟弟觊觎兄长之位?
可别!这么多人瞧着,到时候什么事没有,这责任便已坐实在咱们头上了!你看你爹气得那样子!崔奕横越过分,你爹便越厌恶这个儿子!待他这口浊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你看他爆不爆发!
平儿,你记着!你是有大出息的!什么时候都别脏了自己的手!崔奕横这种人,让你爹去收拾就行了!”
郑氏灿烂的笑猛一收,“呸!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嚣张几日!好了,娘去给你爹准备下火汤,你自己看着办吧!”
崔奕平颔首,随后迈步冲着崔春霖而去……
他一身儒雅,一脸平和,不经意走到他爹面前,深深一揖到底,恭谨谦和。
“父亲怎面色不好?大哥呢?听说大哥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多年不见大哥,平儿正想拜一拜大哥!大哥是不是去正屋给母亲请安了?还是去祠堂上香了!”
崔奕平露出的笑容越温文尔雅,越天真纯良,崔春霖便越发气得肝疼。
“别跟我提那孽障!请安?祠堂?拜会?他眼里哪里有那些为人孩儿该有的礼仪?哼,我崔家出这么个败类真是家门不幸!”
“父亲说什么呢?大哥可是家中顶梁柱!大哥还是世子,将来是要承爵的!您这么说他,不合适!”
崔春霖冷冷一哼,看着二子心疼再起。这孩子,怎么就这般没心没肺呢!
“就你心好!总替他说话,你看看他,可有何时为你说过半言半语不成?你这孩子,也长点心吧!你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