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云小姐现在可好?”舍得问道。
温氏笑一笑,“仙长若要找如云,该去苟府才对。若是不识得路,我可以派人送你过去。”
舍得摇一摇头,“吉安夫人和如云小姐一向交好,难道没发现她现在与过去有些不同?”
温氏心底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如云现在回了自家,她有没有变化,我尚不太清楚。”
舍得放下茶杯,站起身,拿起幌子,“道门中人不问世事,只管修行和降妖除魔之事。此次我受师父安排出来,本来只是为查寻一个妖物的行踪,因其和你渊源甚深,怕她再伤害更多的人,所以径直来找你。但吉安夫人怕多事,那便只有听天由命。”说罢便往外走。
闻言,温氏心中一紧,拦着他道,“仙长请把话说明再走。不然我如何帮得了你?”
舍得看着她的脸,轻叹道,“表面上看你气色红润,实则你常常惶恐不安,你身上的妖气很重,只怕那妖物很快就要对你下手。”
“我最近的确不太安宁。你说的妖物是谁呀?”温氏眉头拧成一团。
“怪只怪你一时贪婪。只不过财色名利一向是俗人的生养之物,不伤害人命尚不算多恶的事。但成国府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如果接下来再有别府发生这样的惨案,这只妖孽的罪就大了。”舍得叹道。
温氏不解地道,“凡妇愚民钝,请仙长进一步明示。”说着向他作个揖。
“哎。以为你猜得出来‘驴死狗欢’的意思。”
“你的意思?”
“驴的灵魂已经取代狗。所以狗已不是从前的狗。不信你再细细观察。若真信我,便先将那狗接进会宁府,然后按我说的方法先作试探,经你亲自证明后,只需在后门外画一个记号,我会来指点你下一步。”舍得从衣袖里取出个纸条放在桌上,用一个指头沾起茶水在桌上画个记号,便举步出去。
“仙长稍候,劳你亲自来了一趟,我当先捐一千两功德银子。”温氏对着他的背影道。
“功德银子先记帐上。待你查明后,下次我再一并来取。”舍得举着幌子头也不回。
温氏拿起纸条看了看,思索一会,叫上阿凌,去了会宁府。
这事可不能瞒着姐姐。温氏一到会宁府,就悄悄和曾氏说了这事。说罢又把舍得道人写的纸条交给她看。
曾氏惊得从软榻上直起身,看罢纸条,半晌合不拢嘴。
“起先我都不觉得她有异常。不过秋桐和秋菊暗地里向巧莲说过,说如云变化越来越大,以前在世子爷面前懂得廉耻,如今是越来越等不到明年春天的样子。”前天她被秋桐叫到小抱厦,亲眼看到儿子趴在她身上,她一双小手在儿子背上很熟稔男女欢事一样地摩娑。
“我也觉得她越来越古怪。依舍得仙长说的,恐怕绝非虚声,至少看着挺象是有什么上了如云的身。”温氏得到这样的机会,真是上天垂幸,还不借机抓住机会除掉苟如云这个隐患?
成国府的事发生后,曾氏对苟如云没以前那么亲近,心里也还没怎么反感她,但前日之事简直就是犯她的大忌,她可是名门贵妇,哪里允许已经和儿子正式定婚的苟如云在婚前做出乱事?
事后把儿子叫到面前教训,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儿子深深痴迷上了苟如云,处处为她说话,心中就不痛快上了。
现在听温氏这么一说,两人回忆起最近以来的事,苟如云的言行声音和往常并无破绽,只是不知何故,她竟熬不过这三四月,想急着嫁进会宁府呢?
“舍得仙长是专门来捉妖的。他还说成国府很多人死得无辜。”温氏道。
“成国府私吞金矿,老太太放纵六姑娘,做出恶事,难道他们不该死?”曾氏觉得他们统统该死。
“除了该死的。之前成国府不是有七个亲戚和下人莫名死亡吗?还有六姑娘的贴侍红珠,死的也是莫名其妙的。刑部的可是从六姑娘的屋里搜出了不少人的生辰纸。若是将来会宁府也莫名其妙的死这么多人…”经舍得指点后,温氏的脑袋转得很快,很自然地把那七人和红珠的事联系到一块。
屋里虽有暖炉,暖洋洋的很舒适,此时曾氏浑身发寒,眉头皱紧,“别把苟如云接回来。你想个办法,带人去苟家,暗地里查明此事,再回来告诉我吧。”
“我看怕是要接回会宁府好办些。万一她不是妖怪,在苟家引起怀疑,将来闹出去就难听了。顶多夜里多安排些人手,若她敢伤人,便直接趁机杀了她!会宁府有的是功夫好的护卫,若是在苟家,反而不好防范!”温氏步步扣紧。
这说得在道理中,曾氏点点头,“待我晚上和侯爷商量后再说。”
是夜,侯爷得知此事,好生惊讶,他可没去注意女人的那些细节变化,对于前日之事没怎么在意,自家儿子什么德性还不清楚?经夫人一说,细细回忆,也觉得苟如云最近是有一点异常,便同意了把苟如云叫进府以作调查,并亲自安排防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