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后发生的事,便彻底打消了奈绪的顾虑。就在奈绪左顾右盼之时,一把虽然好听但总觉得带有几丝不以为然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了。
“请问,是冲绳的早乙女夫人一行吧?”
“你是?”奈绪闻声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架宽大的墨镜。距离之近不由得让奈绪那深藏在内心之中的警戒挂上了红灯,硬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别那么紧张啊!不过,看来没错了。”来人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一双写满了“猜对了”的墨色眼眸就这么毫无伪装的展现了出来。他又站直了身躯将那不合时宜的大墨镜戴回原位,伸手接过了奈津手中的行李对三人挑起了嘴角:“老妈在家做好饭等着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等一下!”奈绪抢先一步抓住了行李的包带,眯起了金绿色的双眸戒备地看着那男子:“还没有自我介绍就要走,这不合常理吧?”
“按程序是要先自我介绍没错。”男子松开了包带,抬头环顾了大厅一周,又唇角带笑地对奈绪说:“但是我实在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自我介绍的习惯啊……你说对吧,樱子姨妈?”
“呵,你就是爱子的儿子吧?”一直没有做声的樱子张开了双目,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叫作‘阵平’是吧?那不讨喜的样子简直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多谢夸奖。”阵平闻言不怒反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打量起了一旁满头问号的奈绪和顶着星星眼的奈津来。复尔又弯下了腰,对双眼写满“好想知道”的奈津说道:“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们的?”
看着奈津用力地点了点头,奈绪的头上插满了黑线。
“很简单。樱子姨妈在三十多年前腿部受到过严重伤害,陈旧的伤口在长年累月中势必会发作,尤其是已经接近六十岁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是行动不便……甚至要借助拐杖来行走。”阵平又将视线移到了奈绪身上:“这次和樱子姨妈一起来东京的还有两个人,两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孩。一个年长的在过去几年内学习了冲绳流的古武术,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有武道练习的人,眼神和气质与普通人完全不同。寻遍整个机场大厅,符合这种特征的只有这位小姑娘了……而且从老妈的话中得知,这位小姑娘还染了一头醒目的红发。所以……”松田阵平耸了耸肩,“符合三人同行、有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一位红发的眼神犀利的少女,再加上另一位小姑娘这种条件的,也只有你们了。”
“好、好厉害!!”奈津眼中光芒更胜,似乎可以看到环绕在她四周的小花。
“哼,雕虫小技。”奈绪看着奈津那万分崇拜的模样,一丛怒火不由得从胸中燃起,用鼻翼冷哼出声。
“不止这些呐。”松田阵平听到了奈绪那鄙夷的哼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纸片在她眼前晃了晃,在奈绪猛然呆滞的目光中似乎很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而且,你不知道有照片这种东西吗?哈哈哈!”
“可恶!”
奈津虽然毫无反应,但经历了许多事情而早熟的奈绪明白。因为她初见面时的戒备模样,而被面前这个可以称之为表舅的男人——耍了。但她并不清楚的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使得本来还对新家庭抱有些许畏惧的奈津,完完全全地放松了下来。
三人坐上了阵平开来的车,慢慢地驶出了机场的范围。虽然奈绪之前也有来过这里,但这次的心境与当时完全不同。她不再是抱着观光客的心态,而是认真地重新观察着东京的一草一木。因为这里,是她从这个离别的三月开始,便要生活于此的地方;从一个月后的中学开始,需要正式融入的地方。
她祖母的故乡——东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