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上供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韩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知道瞎子说要给土地爷上供什么嘛?童女!十六岁以下,没有嫁人的姑娘!”
“啊!”韩北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感觉脊背发凉:“你们不会照办吧?”
“毕竟人命关天,没有人敢这么做。但眼看天不下雨,村里如果一年的收成荒了,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和韩哥说的一样,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几个村的长辈聚在一起,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大家花钱聘了一个出名的糊纸匠。糊了一个纸人放在了土地庙里。韩哥,你知道第二天发生了什么嘛?”
“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下雨了?”
“差不多吧。”吴浩南似乎有些畏惧:“但韩哥不会想到,这老天下的是纸钱雨。一夜之间,白哗哗的纸钱往地上掉,整个漠北镇就跟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样。纸钱厚厚堆在地上,把整个漠北镇都盖住了。那一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漠北镇所有的牲畜,狗呀,驴呀全死光了。眼珠往外凸着,口里吐着血沫。”
“后来呢?”韩北现在心里关心村人有没有真的跟土地爷上供童女。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村里当年经历这些事的人差不多也都埋进土里了。我说的也是村里老人传下来的,真的假的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我听老人说,是上面的救济粮及时下来了,村里才解了旱灾。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从这件事过后,再没有人敢对土地爷不敬。每月初一十五都要祭拜土地爷。现在年轻人这些意识轻了,土地庙也年久失修。但每当重大节日的时候,漠北镇几个村子都要一起祭拜土地爷。”
说着话,韩北已经来到了白皮沟的土地庙前。剧组也是在这个地方拍戏。
韩北到的时候,看到土地庙前已经围了不少人,恐怕真如吴浩南所说,整个漠北镇的人都到了这里。
李光明、舒果等人,也在人群里看热闹。韩北走过去,纳闷道:“导演,你们今天没拍戏吗?”
“这还怎么拍?”李光明指着周围数千号人道:“索性我给大家放了一天假,今天不拍戏,大家一起看戏。”
“韩哥,我们也要去了。”吴浩南冲韩北说了一声,往庙门前走。
韩北看到这座庙立在悬崖边缘,宛若一阵风就会被吹到山坡下面似的。剧组众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都好奇的往前凑。李光明招呼摄影师道:“拍下来,拍下来,这是第一手素材啊。”
大家一起往前凑,舒果却被人拦了下来:“女人不许靠近!”
韩北扫了一眼,看到土地庙前上千号人,其中却一个女人都没有,看来这的确是此地的规矩。
“为什么看不起女人!”舒果有些不痛快。
韩北把她往后拉了一把,笑道:“您快往后靠靠吧。您这么漂亮,别让土地爷看上了你,把你抓走当了土地奶奶。”
舒果闹了个大红脸,低头把手从韩北手里扯开。
几个村的男人都站在土地庙前,吴浩南四人也身在其中。吴老虎站在人群最前面。看来不仅在白皮沟,就是在漠北镇四个村子里,大家也是以他为首。
三牲三畜摆在一张矮桌上,吴老虎带着大家一起跪在地上,手里举着三炷香念念有词。
“……土地爷保佑漠北镇风调雨顺。子孙在外,平安无忧,离乡,回乡,顺风顺水……”
念罢,吴老虎托着矮胖的身躯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然后他又带着大家一起向土地庙叩了三个头。
一连串爆竹做响,炸的烟尘翻滚。大家纷纷起身,吴老虎转身冲大家道:“后生崽子们,接下来是你们闹腾的时间了。”
大家一起哄笑着起来,吴浩南四人走向了韩北。一边走来吴浩南还向其他三人道:“咱们可说好,晚上哥几个可都得帮我。”
“吴少,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各凭本事……”
“聊什么呢?”韩北问道。
吴浩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旁边插过来的一个声音打断:“吴浩南?你怎么也来了啊,我还以为今天你得偷偷在家躲着呢。”
韩北看到有四人向吴浩南这白皮沟四少走来,这四人头上也都染着各色头发,打着耳钉,和白皮沟四少一样,一副非主流打扮。
吴浩南这白皮沟四少浑愣浑愣的,但面对这四人的时候明显有些胆怯。吴浩南硬着头皮道:“李二毛怎样?你要现在咱们就打一场吗?”
“不要,不要。”李二毛摆手笑道:“我怕现在把你揍趴下了,你老爹找我麻烦。你来了正好,就睁大眼睛看着我晚上夺了凤球,把你们白皮沟最漂亮的姑娘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