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再一次来到正午,王樵柯放学后带着亲妈制作的盒饭来到了村南棋院。
此时棋院里并没有几个人,因为大部分都上班去了,而三位老人依然每天都来,他们现在正下着棋,下棋的人依然是炎黄和李衲,观棋的人也依然是白胡子老人。
王樵柯踏进村南棋院大门,来到正在观棋的白胡子老人身边。
“小王来了啊!昨天你去村北棋社了吗?”白胡子老人问。
“去了。”
“有答案了吗?喜欢下棋,还是喜欢看别人安静地下棋?”
“我喜欢下棋。”
“为什么忽然改变想法?”
王樵柯一时语塞,却还是说:“我啊,这个。那老爷爷您觉得为什么呢?”
白胡子老人说道:“下棋,是一场旅行。旅途中的喧闹或宁静,都是美丽的风景。那如今,你既然选择了下棋……”
“我想要赢!”
一声尖叫,打断白胡子老人的话。
老人忽然听到啜泣声,低头一看,发现小王正在流泪,不过表情并没有扭曲,反而显得十分清新。
他虽然哭着,但一点也不显得痛苦。
“我想赢一局。”王樵柯哭到。
白胡子老人抚摸着他瘦小的背脊,静静的等待王樵柯冷静下来。
“孩子,你输给谁了吗?”
“村北棋……”
白胡子老人想起去年的炎黄,在“社内棋王争夺战”上零比五的成绩输给陈天定后退出村北棋社,才来到村南棋院。但以炎黄的棋艺,是不可能被零封的,这期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白胡子老人试着想象身旁王樵柯的状况,当他与陈天定对弈时,他会感受到什么?
“我要在村南棋院学棋。”王樵柯擦掉脸上的泪水,“如果你们不教我,我找南郭先生教我。”
他爽快地说着。
白胡子老人向王樵柯表示,自己每天都在村南棋院,同样也会教你的。最后,他带着王樵柯去了棋院里面下棋的屋子里。
此时屋子里的四个人正下得热火朝天,棋场上战得难分难解,不时低吼、拍桌子。见到又是那个熟悉的村南棋院,王樵柯心情突然好了一半。
“小王啊,来与我下一盘。”白胡子老人泡好茶,邀请王樵柯下棋。
“小王啊。你不喜欢下第一棋,我不会勉强你。”说着,白胡子老人随即不动声色,在棋盘上随手落入一子。
“我听孟优说,昨天你和李国春同志赌棋,最后你输了。”
“嗯。”王樵柯回答的同时,也随手下了第二棋。
白胡子老人下了第三棋,又说:“在棋馆和李国春同志下棋时,之前你身上没有想要赢的气势,只想着获救,害怕输棋。”
“是的。后来村北棋王提醒我,叫我勇敢与他战斗,用气势压倒对方。虽然打破了他的防御,但我还是下不过他。”王樵柯说着,认真下了第四棋。
“陈天定所说,乃用战之法。”白胡子老人说道。
“用战?老爷爷能教我吗?”
“以你的性格,并不适合这样的下法。用战之法,非棋要道也。若不得已而用之,则重在廉谨,以守封疆,端重而全形式。”说着,白胡子老人下出了第六棋,“封疆善守,则在我者实矣。”
“什么是实?”王樵柯问。
“致远者实,近利者虚。”白胡子老人接着缓缓说道:“在棋局的战场中,只要以实击虚,以逸待劳,方能攻必破,战必克矣。”
王樵柯下完第七棋,想了想说:“这样就能打败村北棋王吗?”
“不一定喔。这还要看是什么人了!”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下得过他啊?”
白胡子老人停下正要落子的手,说:“拥有智者的智慧之人!”
“怎样才能拥有智慧呀?”
“人皆有所图也,先予后取,顺人之愿,智者之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