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我说过的,我会和你一起陪着父皇。我现在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夜煜轩被夜亦墨盯得极为不自在,尤其是那副‘我懂’的神色和暧昧的笑容,让他的脸不由的发烫,蹩脚的扯了一个理由,起身便要离开,可脚步却因为夜亦墨的话语一滞:
“哦?是这样啊~!”夜亦墨故作诧异的将话音拖长,美眸弯成一弯皎洁的明月,直直的盯着夜煜轩。
夜煜轩实在是不愿再多呆,生怕接下来夜亦墨又要说些什么调侃的话语,匆忙间,随手拿过一旁搭在架子上的披风披在身上,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一路疾行回了自己的宫殿。
灯火通明的正殿,让夜煜轩不由的心疼。“那个傻丫头,又等到这个时候了吗?”自言自语的呢喃,倒是满满的都是疼爱和欢喜。快步往正殿走,却巧在门口,遇上了王悦蝶的奶娘从回廊的一头走了过来,见到夜煜轩,奶娘那被岁月刻着痕迹的脸上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欢喜。忙伏身细声请安:“三皇子,小姐她…”奶娘的话还未说完,灯火通明的正殿门口,便立了一个人影。
许是因为院子太暗,王悦蝶看的并不真切。只见一人裹着素灰色的披风,金丝线在光影的交叠中倒是闪烁着几分光华。那似乎是四皇子的披风?王悦蝶稍微迟疑了一下,温婉轻柔的声音微扬,道:“奶娘,是谁在那里?”
“悦蝶,怎么连为夫都不认得了?”夜煜轩听到那温婉的声音,倒是满心欢喜。逆着光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煜轩?”王悦蝶听了,又惊又喜,也不顾皇子妃的身份举止,提着裙子便小跑了过来,等到站定在夜煜轩的跟前,她脸上的欢喜,自是不言而喻的:“煜轩你怎么披着四皇子的披风?”
夜煜轩听了一愣,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竟果真如此。墨那个家伙,一定是看着自己拿错了,却没有说话!真是个坏心眼的弟弟呀!夜煜轩暗自感叹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她刚刚莫不是因为这件披风,才不认得他?
“香玉,怎么连朕都不认得了?”夜煜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不自觉的,将那年那夜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同的,只是称呼而已。
“皇上?”君君听了,也是又惊又喜的模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小步跑到夜煜轩的面前,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满的惊喜,充满欢喜的眸子不时的在夜煜轩的脸上流连:“皇上,怎么在院子里立着?”
与她当年的模样,那么的相似。夜煜轩看着君君又一次出神,总是会不经意的在她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是巧合吗?她当年,也就是这个年纪,嫁给了自己。还未褪去青涩和稚嫩,却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眼前的假淑香玉,又是否如她一样?
冷宫的夜,是最难熬的了。没有一层层的褥子,没有厚重的棉被,更没有多余的炭火,冷宫的冬天,冷宫的每个夜晚,都极为难熬。可是,王悦蝶或许是幸运的。
入冷宫后,虽然待遇远不及以前,却也算是冷宫里最好的。是谁的吩咐,没有人知道。只是每个在冷宫里当差的人,都知道王悦蝶有软褥子,有厚被子。没有谁敢对她吆五喝六的。
王悦蝶一身素衣坐在院子里发呆,她最初是不习惯的。太冷清了!可是,渐渐的,她似乎看透了,也认命了。她现在,只是经常想念女儿。也偶尔,回忆一下他们的曾经。
“娘娘,夜里冷。”老嬷嬷从房中走出,手里拿着一件不算厚重的素色披风。
“奶娘,说了多少次,我已经不是皇后了。还是叫我小姐吧!”王悦蝶转身迎了上去,看着老嬷嬷脸上岁月的印记,便不由的升起愧疚,“奶娘,若是让你早些出宫,便不会让你与我在这冷宫之中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老嬷嬷听了,苍老的声音忠诚极了。“老奴的命,是夫人给的。夫人临终前,将娘娘托付给老奴,老奴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跟娘娘一起。”
“奶娘。”王悦蝶的眼眶润湿了,她一把拥住老嬷嬷发福臃肿佝偻的身躯,就像是抱着自己的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