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你觉得长公主会反对本王的提议,还是拒绝你的好意?”云澈冰冷的眸子落到宸月的身上,语调冷硬却分明的不容置疑。
廖若云这才知道,原来那人便是云王宸月。再细看一眼宸月和云澈,两人虽然都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宸月的冷,只是使他的菱角更加分明,而云澈的冷,则是让精致的五官更加清晰。如此相比较而言,云澈倒是与那不算出众却颇有本事的紫凝冰,相衬了许多。
御书房内的几个人,听了云澈的反问,都不说话了。云澈话外之意,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这是茗烟同意的。那么,再往回想,怕是与紫凝冰脱不了干系。
夜煜轩玩味的兴致,少了大半,自家姐姐把面上的话都放到下面说,这倒是个极为不坦率的坏习惯呢!他摆了摆手,唇边颇有几分不满,却也没有别的理由继续调侃廖若云,便也不问廖若云意下如何,直接道:“便按闲王说的办吧!”
“吉时到。新郎骑马徐徐行,新娘红妆待良人。”太监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万星阁内,茗月已经端坐在软榻上多时,大红绣凤的喜服、精致华美的凤冠将她衬得格外美丽大方。
瑾雪从小宫女的手上接过摆放着红盖头的托盘,走到茗烟的面前,恭敬的唤了一声:“长公主。”
茗烟看了一眼瑾雪手里的托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莲步轻迈,走到茗月跟前,看着端庄却面露几分不满的茗月,道:“明明嫁给了你喜欢的人,你倒还露出不满的模样。架子一如既往的那么大,也不知道,娶了你廖若云他是不是亏了?”语调轻扬,说是苛责训诫,绝对是不贴切的。但说是调侃,又哪里有这么火药味十足、训诫成分颇多的调侃?
茗月美眸翻了个白眼,朱唇轻启,道:“那还不得多谢皇姐。若不是皇姐费心,他又如何能娶?”其实,她本来不是想说这些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听了茗烟的话,自己就好像吃了火药一样,说出的话,更是浓重的火药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养成了不坦率的坏习惯的?
“本宫即是皇长女,自然需要为众多弟妹操劳。再说,皇室女眷单薄,只你我二位公主,做姐姐的,自然要对你格外关爱才是。”茗烟好看的眼睛微弯,变得狭长戏谑,眸子里藏着什么,却看得不真切。
茗烟冷哼了一声,说道:“皇姐倒是个极为称职的姐姐。”皇长女,她此刻倒是记得自己是皇长女了!
一旁的紫凝冰见了,怕是这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要耽误了时辰,便上前笑着拉了一下茗烟的右手,说道:“茗烟,吉时都到了,还不赶紧给茗月盖上盖头。说起来,我和雪雪还一直没有机会,看你亲手绣的盖头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茗烟听了紫凝冰的话,脸上多少是有些嗔怪。她并没打算让茗月知道,那盖头是她绣的。当然,不仅仅是盖头,就连那栩栩如生的凤,也是她绣上去的。
茗月听了却并不惊讶,面色如常。或者说,她其实是早就知道的。不过,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她猜到了。宫女们伺候她穿喜服的时候,她就觉得,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定是出自茗烟的手。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如此确信。但是,她也一直没说,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什么。
茗烟葱白的玉指将盖头拿起,盖头自然的垂下,一副龙凤呈祥的绣画映入眼帘。大红的盖头是用天蚕薄丝做的,而在天蚕薄丝上绣花,是极高的手艺。墨翰的皇宫,能有这手艺的,只有她长公主夜茗烟。茗烟拿着盖头又向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自紫凝冰说话后,便一言不发的茗月,也没再说什么,径自将盖头盖到了茗月的凤冠上,遮住了茗月的容颜。薄丝通透,茗月红妆的模样,隔着红色的薄丝,若隐若现,引人想入非非。
紫凝冰和暖雪在一旁看着,都惊叹茗烟的刺绣功夫,更惊叹她对这盖头的构思。当时还以为,以天蚕薄丝只是为先尊贵,却都没想到,还有这若隐若现的作用。如此装扮,茗月大概是最美的新娘了!